城东中学·绿荫时代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1月01日13:08 常州日报

  □沈向阳

  走过市场路,眼睛总不由自主地朝那所学校张望,总觉得那里有什么东西牵着自己。即使离开它已20多年了。

  成人后才发现:那所学校,除了留给自己一些记忆、一些时间或者空间的片段、一些温情和叹谓……其实,已经成型的价值观和人文思想,最初在那时、在那里,就已经被孕育、发酵。

  我刚进那所学校的时候,学校旁边还都是一片菜地。所谓“校园”,只是四周用些低矮的冬青圈着的一蓬蓬绿。

  看着满城各异的一所所新校园,现在想起来,那丛绿色的“围墙”正是最别致的风景呢。彼时,这团绿荫里的学校,还叫“城东中学”。现在早改名为“金坛三中”了。我在三中读书的时候,正是新旧体制与思维交轨碰撞最激烈的时代。朴实的校园里,也于波澜不惊中交织着种种喜悦与痛苦。

  记得有位可敬的老先生在学校大会上,忿忿抖动着手中的《青年一代》杂志,称其为“流氓杂志”,严令学生不许阅读,至于“留长发、听李谷一的靡靡之音”的同学,则另类无疑。

  新绿还是抵不住地从冬青的隙缝里钻进来。

  江宁、吴欲晓、丁志云、尹初笋等刚毕业的青年教师最早成了旧观念的“颠覆者”:江宁的“人性化沟通”,让多少男生女生不由自主地把藏在心底的困惑向他诉说;吴欲晓讲解“语文”时,总在启蒙我们“多极思考”,课堂由此生机勃勃;

  在他们的支持下,我、任志清、钱毓等一批“不安分”的孩子,还在三中组织了全金坛第一个学生新潮文学社、第一个学生之音电台……

  按照当时的标准,依我和任志清的“表现”,铁定属于不折不扣的“异端”。但学校和老师们,竟然分别让我们坐上团支部书记和班长的“交椅”。破风气的勇气,可见一斑。

  而自己现在能勉强吃着新闻“这碗饭”,我一直认为和当初主持学生电台及编辑学校黑板报的历练有极大关系。

  在急剧变化的时代,价值观教育成为当时三中许多青年教师最为关注的焦点。而传统模式常常对此是束手无策的。

  记得总崇尚“人文、人本”的江宁和吴欲晓,经常这样对我们说:“学会做人,学会辨别与理性判断,比学习专门知识显得更为重要与迫切。”这些年社会发展的事实也是这样:一个“德盲”,远比一个文盲对社会更具负面效应。

  一直到许多年后,还有人在评价:江宁和吴欲晓的学生,考上名牌大学的不多,但踏上社会以后的“生存能力”都很强。

  聪慧和高尚,是教育的两个最伟大的目标。但亚里斯多德又说,人不会天生或自动变得道德高尚或聪明能干。学校和社会的最大挑战是,让学生了解做人的基本品质、底线伦理和这个社会所必需的价值观念。

  在这所农村中学里,大多数老师身上透着质朴与勤勉。刘素凤老师的慈爱、陆美凤老师的细心、周美兰老师的唯美、杨达庆老师的严谨、张森林老师的自律……这些教过我的老师,都或多或少为我夯打过做人做事的“墙基”。在我想象中,现代教育所需要的教师,就该是如他们一样的“施爱者、道德楷模和知识导师”。

  就因为这些,对绿荫里的城东中学,在心中念念感激了好多年,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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