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烤肉的日子

　　■文/夏爱华

　　我一向认为，烤肉是我们新疆的特色食品，要吃正宗的烤羊肉串，还得到新疆来才行。不过，小居成都的两年间，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孤陋寡闻。烤肉是吧？都江堰就有。

　　一个小巧的电动炉，一次可以烤十串。不说别的什么，肉可是真烤熟了。不冒烟，很环保的。但，吃起来感觉怪怪的。一张吃惯了正宗新疆烤肉的嘴和一条相当挑剔的舌头立刻就觉得那肉吃在嘴里，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没有孜然，没有辣椒粉，烤熟的肉串上撒的是黄兮兮的一种粉末，不知是胡椒粉还是花椒粉。吃了一口我就住了口，以后，再也没有品尝的心情。我开始怀念故乡的烤肉。我才明白其实吃烤肉是在吃一种氛围，那种氛围只有故乡才有。乌鲁木齐，我的故乡，大街小巷，都可以见到摆设在路旁的长条形的烤肉炉。火红的炭火上，密密排布着新鲜的羊肉片，肥瘦搭配，红白相间。在炭火的熏烤下，冒油，香味扑鼻。我常和家人，朋友挤坐在炉前长凳上，欣赏着卖烤肉者娴熟的动作和大声的吆喝：“羊娃子肉啊，一串五毛钱！不香不要钱！”

　　讲究一点的烤肉，肉片要切得大小似枣，而且是预先在鸡蛋液中浸泡过的，口感爽滑。我喜欢看“买买提大叔”们的精彩表演。先将肉片穿在铁钎子上，然后，放在烤炉上一字排开，边翻烤边撒细盐，孜然，辣椒粉。那油黄色的肉串，红色的辣椒末，浅绿色的孜然，给人以色香交融的诱惑，简直是难以抵御的。肉串入口，肥香热辣，风味无穷。

　　想念故乡的烤肉，我的脚步却在异乡流连。在我眼里，成都真的是不可能有正宗的新疆烤肉的，这跟成都人的性情有关。成都火锅天下有名呀；成都人爱泡茶馆，清茗一壶，知已几人，大摆龙门阵，纵横天地间。一坐一天，安逸呀！

　　所以成都只能有火锅，讲一个慢慢品尝的工夫，要耗得起时间。而乌鲁木齐的烤羊肉串，立等可取，讲一个实在地快捷。我常常在夜深人静的夜晚，独坐桌前，想念故乡的烤肉。十里不同乡，我曾想让朋友给我寄来些孜然和辣子面，自己烤些肉串吃。后来想一想，还是作罢。我终于明白，唯有在故乡，那烤肉才别具灵气，格外地回味无穷。只有在故乡，才能真正品尝到肥美的羊肉，刺激的孜然和火辣辣的辣子面。才能够融会到那地道的吆喝和豪爽，奔放，热情的新疆人才独有的豪放，无拘无束的气氛中去。只有在故乡，才能吃出正宗的烤肉的味道。

　　在那些离别烤肉的日子里，我是那样地想念故乡，而故乡的烤肉，更成为我思乡的具体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