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

　　■文/李成林

　　那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我从西北边陲的一个军营，回到那个生我养我的川北小山村探亲。一天到镇上赶集。大老远，我就望见了场镇口的那家百货商店的门口的长木凳上，坐着中学时的那个同学———小妹。

　　那时，我虽然穿了三年军装，但仍是一个性格内向而又腼腆的大男孩。我迟疑着不知是否该过去见她。也许是那身军装比较惹眼，小妹早已认出了人群中的我，站起身，大声喊我的名字叫我过去。

　　我走了过去。站在离她两米处的街边向她问好。

　　“李子，……”她叫着我的名字停顿了一下，看我抬起头注意听，她接着说。

　　“我知道你是个有才华和抱负的人，你就要走了，你能给我说一句让我永远也忘不了的话吗？”

　　小妹贸然抛出这么一句话，我很是吃惊和不知所措！场镇上空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喧嚣的市声也刹那间止息了，太阳是那么耀眼，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小妹姓田，是我们镇上头面人物一镇之长的掌上明珠。活泼开朗的小妹学习优良，是校文艺骨干分子，也是师生们心目中的校花。在那座乡镇中学随处可见她那欢快的身影和听到她那银铃般的笑声。作为一名贫困的农家子弟，在小妹面前我一直很自卑。她青春美丽的芬芳，熏染激活着每一个青春少年的心，我虽内心很喜欢她，但自惭形秽的自卑派生出的自尊一直排斥我和她的交往，同学三年，我几乎没和她说过一句话。三年阔别今又见，小妹出落得更加美丽动人，犹如静静开放的空谷幽兰，又似那怒放山野的杜鹃。在她美丽光辉的映照下，任何高贵的头颅都会低垂下来。我不敢正视她那双摄人魂魄的大眼睛，扭头慌乱地向身后望去，远处田间山野里的油菜花开得遍地金黄，胜若梵高笔下那燃烧的向日葵花，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春天啊！

　　我不知向小妹说了些什么，还是什么也没说。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场镇口的？

　　后来，一个同学告诉我，小妹向他打听过我的情况和地址。再后来，我收到小妹寄来的一本书《爱是不会忘记的》。转年春节，我回到故乡去看望小妹，并决定对她表露我的心迹，无奈物是人非，小妹已嫁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成了别人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