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2城市女教师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1月03日10:15 上海青年报

  ■文/程小莹

  我的小学女教师,我的启蒙者。她从那时开始影响我的一生。

  老师承担着教育我们的责任。所以,老师在我们的心目中,比父母还要来得神圣。他们严厉,说许多道理,用分数和评语,来对我们的心理实行控制,用批评和表扬,让我们对他们崇拜。在小学里,我对男教师毫无印象。我从来是带着异性的眼光来看待教师的。我从他们身上觉出了我最初的“我是男孩”的感受。

  我曾在她面前被强迫摊开手来,让她检查“卫生”;据说,女教师可以从一个孩子手上的“卫生不卫生”,来判定是不是打过架。这使我相信女教师的眼光。我几乎相信女教师所有的判断。这女教师真的有她的想法。从“学龄前儿童”那会儿,我的手便是龌龊的。女教师用她细软的手,捏着我的手,仔细端详。她叫得出我的名字,并且用一种特别动听的声音来叫。我喜欢听她的声音,喜欢被她捏着手。这是一个转折。我开始注意洗手。

  我真的觉得有趣和有益。我面对充满智慧的女教师,渐渐喜欢和她讨论生活里有关“个人卫生”的问题。

  有许多堂课,我们讨论着最初的养尊处优。她指出了我的一个缺点———喜欢在马路上吃东西。“你知道一个人在马路上边走路边吃东西,是多么缺乏教养?这至少是一种不讲卫生的习惯。”

  在那时,我真的很喜欢在马路上吃东西。从我学会花零钱买零食的那会儿,我就是这样的。我在马路上的小摊小烟纸店里买来的零食,我当然就在马路上消受掉了。我一路上吃甘蔗,吃盐金枣,吃盐水片,吃陈皮条,吃麻花,吃糖糕,吃冷饮……

  女教师让我信服。到现在为止,我从来不在马路上吃东西。她一直使我有些忐忑不安。她也从此让我小心谨慎。我终于感受到了她的学识和教养,是我对她的温情的认同。有一年冬天,她让我留下来,替她剪一些窗花的纸样。在那时,我们小学生里流行着刻纸样,用各种各样的纸刻成各种各样的图案,再用另外的纸复在上面,用铅笔涂抹,互相复制拷贝出来。我是这方面的“高手”。她拿来了一些“双喜”的纸样和鸳鸯什么的窗花,让我替她用红色的蜡光纸刻出来。

  那天我们留在教室里做这些事儿。我刻纸,天很冷,手有点僵。刀片捏不住,滑了一下。她过来,对我说,这个寒假,她要结婚了。

  结婚了,是不是就不能做我的老师了?她说,这和做老师没有什么关系的。她便拉过我的手。这一回她没有检查我的“卫生”,而是将我的手放进了她的上衣里面,让我暖一下。我的手可以触摸到她的毛衣,和一件棉马甲。她又让我的手伸进棉马甲里。这里面更暖。我说,越到里面,越暖。这是我真实的感受。她便又撩开毛衣,那时候的人,穿毛衣都习惯将毛衣的下摆塞进裤腰里。她让我的手伸进毛衣的里面。我的一双手是像一对爬行动物似的,从她的毛衣下摆里爬进去;在一个部位,我停下了。

  我们的身子偎依得很紧。我的手很暖。我的身子,也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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