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他们已经远去

　　“虽然是、曾经也是唯一，若要忘记，三两年就可以。”这是辛晓琪的老歌《承认》，老得掉牙了。当舒马赫的生日到来时，不由自主想起的就是这首歌。

　　舒马赫生的日子不算好，1月3日。没有什么意外，这一天总是在元旦假期中，而媒体也在放假的时候。中国车迷强要留住舒马赫的记忆，实属困难。舒马赫离去多久后，我们会忘记他？这题不难回答，参考巴乔就是了。巴乔刚退役时，这厢的球迷也是泪雨滂沱，一声声娇滴滴的“行不得也哥哥”，年复一年地庆祝巴乔生日快乐。这个“年复一年”没复两下，很快2月18日这天就不那么热闹了。也不稀奇，泪么总是要哭干的，日子么总是要过的。新星一天天在成长，谁有那么好的记性总想着古早古早以前的某个人？

　　人是很健忘的动物，张爱玲在《更衣记》里说，再没心肝的女子说起她“去年那件织锦缎夹袍”的时候，也是一往情深的。我想那仅限于衣服尚在橱里，还能穿穿。而许多男人是连子女都能一下子忘掉的，譬如某同学的室友带着三四岁的小孩读书，做大教授的丈夫就愣是可以一月打发她两千元，连同小孩一切费用在内。年底做体育总结时和编辑说，这几年写了不少的舒马赫的专题。该编辑很冷血地说：将来不会再有人找你写了。这就是鲁迅先生所说的那种没人愿意听的老实话。这位编辑应该庆幸网络的发达，否则同坐一间办公室，我未免忍不住挥记老拳给他——也许你要说是粉拳，不过相信试过的人就会改口了，哈哈。

　　当然有时观众偶尔一次出现的固执也颇为令人惊讶。元旦节直播拳击比赛时，竟然还有观众念念不忘泰森，希望他复出来一统拳坛。不知道这位仁兄是过于情有独钟，还是根本就没有注意泰森的近况，这位已经沦落到马戏团一分子的昨日黄花，不要说一统拳坛，就是再上拳台来打一场重量级的比赛恐怕也是个梦——甚至连庄周梦蝶的梦都不是，是那种指望着蝴蝶梦见庄周的梦。

　　有时在想，巴乔和舒马赫，他们会不会原本是乐意被人遗忘的？风光过了，万众瞩目过了，在千万人头涌动的街头点头徐行过，也许已经累了吧？过过清闲日子，何乐而不为。所谓闲来无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到了巴乔和舒马赫这般地步，时时都是好时节。忘就忘了吧，相忘于江湖，各人有各人的生活。将来偶尔还是会想起舒马赫陪伴我们成长的日子，即使记忆已经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