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河摆渡渐行渐远(图)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1月07日08:39 每日新报

  

海河摆渡渐行渐远(图)
短短几年,流淌在天津人身边的海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水清了,岸绿了,桥多了,曾经热闹了百年的老渡口也渐渐地退出历史舞台,成了天津市的历史,成了天津人的回忆……

  冬季的海河,水面上飘着淡淡的晨雾。岸边坐着几名垂钓者,闲散地瞟着抖动的鱼漂。水面中央游着三三两两的野鸭,也许是被两岸发出的声响惊动了,不安地抖动着翅膀。偶有一两只海鸥从头顶掠过,似乎眼前的景象让它找不到家,始终不愿寻个落脚点。

  此时,海河两岸到处是施工的景象,工程车往来不绝,打桩机响声阵阵。与四周的繁忙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拥有百年历史的海河杨庄子渡口显得格外冷清。“师傅,过河!”悠扬的喊声飘过水面。很快,河对岸传来“突突”的声响,显然是船上的

发动机启动了。

  一艘渡船从雾中驶来,艄公始终站立在船尾,锈迹斑斑的“津渡16”渐渐清晰起来。“你要过河吗?”艄公大声地问道,渡船早已稳稳当当地靠上码头。摘下船边的铁链,抛过生锈的钢缆,“走慢点儿,刚下过霜,码头路滑。”艄公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将少见的摆渡客一把拉上船。

  开船。渡船长约10米,宽约3米,艄公依旧站在船尾,身子靠着发动机,一只手掌舵,一只手扶挡。他的面前摆着一个大铁盒子,里面放着当天的所有渡资,尽管渡资已经从五毛涨到了一块,但铁盒里的钱却寥寥无几。“有大桥了,没嘛人坐船了。”艄公对着铁盒无奈地说着,像是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

  艄公开船的速度并不快,反正对岸也没人等着,索性在船上聊聊天吧。看着船后飞起的水花,艄公终于打开了话匣子,话题自然围绕着这条大河、这个渡口。他叫周敬来,今年58岁,是天津市内最后一个摆渡渡口的艄公,他亲眼看见过天津卫渡口的繁荣,也亲身见证了海河边渡口的衰落。

  “河上到处都是桥,又大又宽,谁还坐摆渡呀。”周师傅总是喜欢说这句话。的确,对于一个长期与海河打交道的人来说,海河的所有变迁都令人记忆深刻,尤其是近几年的海河改造工程,更让他感觉到飞速的变化就在自己身边。“从1995年开始,我在杨庄子渡口上班,当时海河上的桥可比现在少多了。”

  “想当年,这个渡口是两船对开,每天从5:00开始载客,直到23:00才能停工,这里的摆渡工都是早晚两班倒,渡船从来没有不满客就开船的时候,当时过河的费用只是三四毛钱,但我们一天的收入就有七八百元。”回忆10年前的情景,周师傅颇为感慨地说:“那时,海河两岸的住户多,工厂也多,如果骑着自行车过桥,至少得多走30分钟。”

  杨庄子渡口是什么时候冷清的?周师傅已经没有太深的印象了,但是他清楚地记得,自从下游的海津大桥建成后,坐摆渡上下班的人突然少了很多。随着海河上的桥梁越建越多、越建越大、越建越宽,来杨庄子渡口坐摆渡的人也越来越少,现在杨庄子渡口每天的渡客只有三四十人。“这里马上又要建一座桥——国泰桥,将来肯定是没人坐摆渡了。”

  乐观的周师傅很喜欢水上的生活,原先渡客多的时候,他的生活很充实,现在渡客少的时候,他的生活依然很充实。他说,他喜欢稳稳当当地坐在河边钓鱼,有人过河就开船出发聊聊天,从海河的一个岸边到另一个岸边,其实也是一种不错的“观光”享受,尽管他已经看惯,但却没有看腻。

  说着话,渡船已经停到岸边,水上小屋就是周师傅的“办公室”,一张床、一张桌、一个炉子、几把椅子,冷得像个冰窖,但周师傅却一点也不介意。“摆渡工可没有多少歇班的时候,一个星期有一天就够了,不论是劳动节、国庆节还是春节,什么时候都有人过河,我们就得准时把人送到对岸。”周师傅笑着说:“做人得本分。”

  再过两年,周师傅也要退休了。“现在,每天来杨庄子渡口坐摆渡的人很少,但是偶尔还有几个人是来‘旅游’的,我打算趁着这两年多学点儿民俗知识,免得被人问的时候‘露怯’。”周师傅说:“海河上的桥越修越多,我真是打心眼儿里高兴,虽然我的老伴儿和孩子都没有坐过摆渡,但每天还能送几个熟人往来过河,我真的知足。”

  最后,周师傅偷偷地说:“我和杨庄子渡口就像老哥儿俩,离开我,它闷;离开它,我闷,真希望能陪杨庄子渡口一起退休。”

  新报记者 王健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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