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知识茶馆” “闲”谈前沿课题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1月09日09:19 南方日报

  4位华裔顶尖科学家在康乐园联合接受本报专访

  相约“知识茶馆”“闲”谈前沿课题

  本报讯(记者/梅志清实习生/吕博雄通讯员/何晓钟)一次封闭的聚会,闲云野鹤式的随意,喝喝啤酒泡泡温泉聊聊想法,然而,这一科学沙龙却吸引了从全世界各地飞来的基因组学与进化生物学领域顶尖的华裔科学家,美国、英国、中国大陆、台湾的院士就达十多位。

  如果要用正式的表达,那就是中山大学基因组学与进化生物学国际研究中心正式成立了,这群科学家就是来参加学术研讨会的。

  近日,吴仲义、李文雄、杨子恒、徐安龙等几位世界顶尖科学家在中大康乐园接受了记者专访。

  “别人的研讨会是谈已经做了的,而我们的研讨会则是谈谈大家正在想的东西,非常随意,像个知识茶馆,主持世界一流实验室的有智慧的人聚在一起,互相启发,对于科学来说,思路才是最重要的。”

  “知识茶馆”发起人美国芝加哥大学吴仲义教授和中山大学生科院院长徐安龙教授趣味相投,吴仲义教授甚至疑惑:为什么中国的教授总是那么忙?他有一个想法:能不能让一流的学者、科学家一年内有两个星期什么事都不用干,“搞科学研究是绝对不可以没有反思的”。

  吴仲义与徐安龙已约定,每年冬天的某一段时间,就是这群顶尖科学家“思考”的日子。

  据闻,不为外人所知的“知识茶馆”还引起了世界最顶尖的科学杂志——《NATURE》、《SCIENCE》的高度关注,他们希望派代表来参加聚会,因为他们关心:华裔科学家们正在思考什么问题?

  科学更应该是闲云野鹤式的,应该处于一种超然的位置,是不可以规划的

  记者:在从化泡温泉思考科学问题的感觉很好吧?

  吴仲义:很好啊,本来准备有十几位科学家参加的,结果变成了六七十人的聚会,大家临走前都来告诉我们,这样开会收获非常大,意想不到。

  杨子恒:我在英国就有这样的强烈感受。剑桥大学的数学研究所每次召集世界一流的数学家开研讨会,通常是有一个大的主题,但会议安排得很松散,讨论很自由,甚至你可以整天躲在宾馆里睡觉,都没人管你,大家都习惯用这种方式来沟通,来碰撞,来思考一些问题。

  吴仲义:学术交流不必拘于形式,可以多种多样,随意些。同一个领域的学者碰到一起喝喝酒泡泡温泉,也许就可以进行有效的交流。科学更应该是闲云野鹤式的,应该处于一种超然的位置。科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门艺术,是绝对不可以规划的。就像我的一个朋友说的,马不饮水,不可以强摁头,所以我们组织学术交流只不过是提供马槽和水,至于饮不饮那是自己的事。

  记者:现在中国的教授真是忙得不得了,有时讲几句话都是匆匆忙忙的,你们这种“闲云野鹤”式地探讨问题,可能大陆科学家不一定适用吧?

  吴仲义:我不知道国内学者为什么那么忙。如果我有权,我就让教授一年内两个星期什么都不用干。搞科学研究是绝对不可以没有反思的。就像画画,一定要留白,中国的山水画有的只是几笔,却是上乘之作。

  广州应该成为继北京、上海之后的科技第三极

  记者:听说你们这个“国际中心”搞这种聚会是表层次的,深层次的还是希望吸引更多的优秀科学家回大陆来,为大陆服务。

  徐安龙:有这个想法,先大家彼此认识,彼此了解,今后再开展合作。吴仲义教授就是这样的,他在中大有自己的合作研究,是我们的客座教授。

  记者:还会有其它合作吗?

  徐安龙:在科学发展中,一定要注重新生代的培养。此次我们和吴教授等海外知名学者已经初步达成共识,以后可以派我们的研究生去他们在海外的实验室学习。虽然目前,这只是一个开端,但我们正在努力把这个合作圈不断扩大。

  杨子恒:其实,在海外有很多国家的政府很支持这种交流活动,据我所知,英国对于接受中国留学生就很积极。

  吴仲义:当然,目前这种机制还没有有效地运转起来,普遍存在的情况是,国内的研究生想出去开开眼界,海外的实验室也想引进中国优秀的研究生,但事实上只有很少的一部分研究生能等到这样的机会。我们的学校和政府在这方面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往往眼光短浅,认为派出去研究生短期看不到利益回报,所以在这个事上缺乏热情,没有有效组织。

  徐安龙:过去我们出去的研究生就像候鸟,出去是出去了,可回不回来就不管了,而我们现在应该把外派研究生作为信鸽,你在国外接触到国际的科技前沿了,那么几年后回来,就要把新的方法和观点带回来,使我们的研究与世界接轨。

  吴仲义:其实我内心对于广州,对于中大充满期待,相对于北京、上海,它应该是中国一个最有潜力的地方。美国加州的发展可以给我们提供很好的借鉴。上个世纪40年代,加州的科技教育还很落后,即使像现在赫赫有名的斯坦福大学当时也是很不起眼的。但加州凭借着开放的文化氛围和强大区域经济实力,最终成为了可以和美国东部、中部不相上下的科技一极。

  徐安龙:中国科技的发展应该呈现多极的势态,也就是在北京和上海这样的科技文化重地之外,要发展新的极点,而广州在这个科技多极化的进程中是责无旁贷的。

  我们也有自己的潜规则,那就是如果偷别人的想法来做研究,就逐出这个圈子

  记者:听说这次讨论很自由,谁都可以上去讲几分钟,讲自己最新的想法,这样不怕想法被“盗”吗?

  徐安龙:我们也有自己的潜规则,那就是如果偷别人的想法来做研究,就逐出这个圈子,我们会在这个圈子里发邮件,通报这个人的劣迹。当然我们现在这个圈子不会有这种人,他们不仅是学问做得好的科学家,而且有人格魅力。

  吴仲义:我是不怕被盗的,我相信只会彼此启发,只会彼此更加强一点。

  李文雄:以前大陆搞科学的硬件不行,现在缺的是国际一流的思路和智慧,我们这种讨论问题的方法就是一种实验,有创造力的,独特的。

  徐安龙:以前的清华、西南联大为什么这么牛,就是自由的开放的学术氛围,我们的讨论就是这样,你可以否定我的观点,只要你的理由存在。我们守着国内一流是很无聊的事,要做就要做世界一流的科学研究。

  对话人物(从左到右)

  吴仲义美国芝加哥大学教授,台湾“中央研究院”院士

  李文雄美国芝加哥大学教授,台湾“中央研究院”院士,美国艺术与科学院院士、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

  杨子恒英国伦敦大学教授,英国皇家科学院院士

  徐安龙中山大学教授,国家杰出青年基金获得者,中山大学生命科学学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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