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建”还是“扩建”

　　本报记者沈德良

　　日本“防卫厅”的招牌，作为一段历史的象征而终于结束了它的使命，门牌上被赫然挂上了“防卫省”的牌匾。表面上看来，机构名称的变动仅一字之差，但就在这细微变化的背后，却包含着太多的悬念，这些悬念可能产生的影响将远不止人们想象的那般简单，因为它的变革涉及日本整个国家组织构架、自卫队职能重新定位，关乎日本的政治、安全走向等重大问题。

　　如果仅仅把它视为日本国家机构的简单升级，增加几个大臣级的位置，那显然有点幼稚了。要不然，半个多世纪来，日本国内一部分政治势力会如此“痴心不改”地追求防卫厅的升格。

　　直观来说，尽管首相还是国家军事力量名义上的最高决策者，但今后防卫大臣在国家政治生活中的地位，已远非原来防卫厅长官能比，它将不可避免地对日本今后的防务政策产生重大影响。通俗地说，防卫省可下达各类超出国境范围的“警备行动”的命令，并直接由内阁会议审批，也拥有制订法律及提出拨款要求等权力。防卫大臣也将拥有直接要求召开与防卫问题有关的阁僚会议，直接提出防卫预算等权限。而这些是过去防卫厅长官几乎不可能想象的。

　　无论是机构升级还是官员权限提升，也仅仅触及到问题的皮毛。它的实质关键在于日本在突破和平宪法约束上，已走出了实质性步骤。日本以“永远放弃作为国家主权发动的战争、武力威胁或使用武力作为解决国际争端的手段。为达到此目的，不保持陆海空军及其他战争力量，不承认国家的交战权”为特征的防务体制，可以看成是它接受战败事实、接受和平宪法时对世界的承诺。但在原有“周边有事法案”出台和有过多次向海外派遣自卫队先例的基础上，再加上防卫省的升格，就让日本在突破和平宪法制约的企图上形成一整套的行动链。因此，防卫厅的升格不是孤立的举动，其真实目的是要进一步取消日本因作为二战战败国而受到的限制，成为“正常国家”。

　　事实上，自上个世纪90年代初开始，日本就开始不断“蚕食”和平宪法的约束力，为什么它还需在世界各方的质疑中竭力推动防卫厅的升格呢？日本自卫队目前无论是军费开支还是武器装备都已走在世界前列，其军费开支早已名列世界第二，常规武器装备达到了世界一流水准，它缺少的就是“合法的名分”。没有这“合法的名分”，其势力向海外扩张依旧将受到某种牵制。走不出国门，就难以保障其海外的战略利益。于是，在无法完全抛开《和平宪法》的情况下，它就只能采取迂回方式向海外派遣自卫队的行动，即以“为国际社会做贡献”之类的名义，以参与维持和平行动为突破口，达到向海外派兵的目的。而此次防卫厅升格后，就等于为日本今后海外派兵提供了齐备的法律依据。

　　因此，新牌匾的背后绝不是对原有机构修修补补的“改建”，它对日本今后政治、外交，尤其是在防务政策上的影响程度，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显示出它的真实面目。而它至今在战争责任和历史问题上的态度，将有可能让世界，尤其是让周边邻国看到的不大可能是一种和平、安宁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