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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到底谁在说谎(图)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1月13日09:52 西安新闻网-西安晚报
过去的蔡敏敏多么漂亮。
数次整容后的蔡敏敏。 特别提示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犯罪心理学教授李玫瑾认为,珠海虐待保姆案肯定两个人当中有一个人是在说谎,双方的说法都没有完全展现事实的真相,必定有一定的东西在里面,这个东西是她们两个人可能都没有说出来的,有的可能是故意不说的,有的是可能没有意识到的。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也不一定能完全了解她们的真实想法,她们到底谁在说谎?也许永远是天知地知、她们知,这是她们两人共同保守的一个秘密。法律永远注重的是证据、事实,并不太关注后面复杂的人性因素。珠海虐待保姆案审判结果 2006年11月24日,珠海市中级人民法院庭审宣判实况:被告人魏娟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15年,剥夺政治权利5年,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10日内通过本院提交上诉状,一次三份,上诉于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 魏娟:我是冤枉的,我不服判决。魏娟:你们为什么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法官:判决书你听清楚了?魏娟:听清楚了。法官:有什么要说的? 魏娟:我不服判决,我要上诉,我是被冤枉的,我不相信事实就得不到昭雪,你们太过分了。 主持人:这个当庭喊冤的人姓魏名娟,是去年震惊全国的珠海虐待保姆案的主角。她被控残忍虐待自家的保姆,导致其严重毁容。按说,法庭判决魏娟罪名成立,事情应该告一段落了。但是,被称为“冷血雇主”的魏娟自始至终不肯认罪。不久前,她已经向广东省最高人民法院提起上诉,看来,这一事件的谜底一时还没那么容易水落石出。 事件的另一主角———小保姆蔡敏敏目前仍在医院接受治疗,相比于魏娟的满腹委屈,蔡敏敏觉得这个判决结果理所应当。 记者:那你觉得这个15年的刑期对魏娟来说公平吗? 蔡敏敏:我觉得肯定算公平的,我恨不得判她个死刑枪毙以上才好 然而,魏娟的亲属却认为本案没有直接证据,魏娟没有理由虐待蔡敏敏。魏娟的母亲说,蔡敏敏甚至和魏家的人都很亲。 魏娟母亲:真的不信,我真的不相信,凭良心说我也不相信,她(蔡敏敏)那个孩子做这么严密,做这么像,我都60多岁的人了,她把我忽悠的,她喊我亲妈呀!我女儿打着你,你还对我这么吗? 魏娟的辩护律师赵广宇:其实这个事情最清楚真实情况的应该说就是魏娟和蔡敏敏,她们两个心里,包括我们搞法律的和你们做媒体的觉得是一团雾,但是她们两个的心像明镜一样,应该这么说。 长期遭受雇主虐待却未逃跑 2006年1月,正在医院整容的保姆蔡敏敏向公安局报警,称自己长期遭受雇主魏娟的殴打、虐待。这件事情立刻引起了舆论的关注。 蔡敏敏的母亲:我过来的时候我都不敢看,我都觉得不是我的女儿,真的,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说不是她,那就不像个人样。像个怪物好像,那都不敢看。 2001年元旦,15岁的河南女孩蔡敏敏经人介绍来到珠海,给同是河南老乡的魏娟当保姆。据蔡敏敏说,到珠海几个月后,魏娟就开始对她不断殴打。 蔡敏敏:脸上的伤都是好多次打的,打一次烂了,,烂了之后形成疤,她还接着打,从来没好过,嘴是用擀面杖敲的,这个(手指)断了,这三个(手指)都断了。 问:这是怎么打的?答:这是用擀面杖敲的。 洗澡的时候我给她搓澡,她说我搓得重了,她拿了刀就朝我肚子上一刀。 珠海市中级人民法院庭审实况,经法医鉴定,被害人蔡敏敏的损伤程度属重伤,被害人蔡敏敏的伤残等级被评定为一个三级伤残,一个七级伤残,一个九级伤残,两个十级伤残,其中三级伤残属严重残疾。 主持人:2006年8月8日,“保姆蔡敏敏受虐案”在珠海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蔡敏敏当庭例举了5年来,雇主魏娟用擀面杖、铁锤、扳手、鸡毛掸子、扫把、花瓶等工具殴打她的各种细节,光是这部分的陈述报告就长达近3000字,可谓罄竹难书。然而,被告人魏娟只承认因为小保姆偷钱和偷吃,曾经用鸡毛掸子很轻地打过她两次,对于其他指控,她都表示是对方的胡编乱造。 魏娟今年35岁,被捕前是珠海市企业文化协会的总经理助理。 魏娟:不是我做的,蔡敏敏的伤不是我造成的,不是像她所说的我那么残忍变态。那我就举个例子,像我们是正常人,我为什么一边要给她整个容,还要一边去打她,我是太有钱吗? 据医院证实,蔡敏敏的两次整容确实是魏娟带她去的。当时魏娟和医生说,蔡敏敏毁容起源于一场车祸。事情得从2003年11月说起,有一天,她出了一趟长差后回到家中。 魏娟:我说蔡敏敏你在干嘛呢?我说我在楼底下等了半天,然后她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我就蒙了,满脸的红药水还贴着邦迪。 魏娟说,是蔡敏敏告诉她,在她出差后,蔡敏敏有天深夜出去买冰淇淋吃,那天刚下过雨,蔡敏敏被一辆车撞倒,又被拖了一段路,醒来后车已经不见了,而她的脸上身上都受了伤。 魏娟说,蔡敏敏的伤刚开始也看似皮外伤,谁知道蔡敏敏脸上的伤开始溃烂起来。半年以后,就烂得不成人形,魏娟于是带着蔡敏敏去医院就诊。 主持人:按照蔡敏敏的说法,魏娟对她一打就是五年,专业的法医鉴定似乎也支持这一说法。这张就是法庭上出具的法医鉴定报告,鉴定的结果———蔡敏敏脸部和身体的损伤都是经年累月留下的,并非一次性车祸的“杰作”。而且蔡敏敏也全然否认车祸说,那么,如果是魏娟干的,长期的殴打、虐待,为何没有露出什么蛛丝马迹?而且像魏娟这样的“白领丽人”,如果脱下囚服,走在街上,人们很难把她和一个施虐狂联系起来,我们很想知道,生活中的魏娟是什么样的。 她们究竟是怎样的两个人 魏娟:我是个人,我不会是畜生或者是魔鬼,我从小到大没有什么心理阴影。变态,它总有个过程的,我生下来难道就是个魔鬼投胎啊?都有个过程吧,甚至我的犯罪动机是什么? 蔡敏敏:我觉得她是一个挺可怕的人。就是双重性格的人一样,说不来是什么,反正就是挺恶的挺暴躁的一个人。 据蔡敏敏说,在做保姆的5年时间里,魏娟的脾气一年比一年差,对自己越打越狠、越打越频繁,刀子、锤子、擀面杖,只要魏娟随手抓得到的东西,都会用来打她,很多时候,这种殴打根本没有理由。 蔡敏敏:有时候说话,你说两个人晚上坐着看电视开开心心的,不知道想起哪一点,说错了,她看见有什么东西,拿着就往我身上砸,有时候我就觉得被打得莫名其妙。 但是,蔡敏敏说自己也弄不明白魏娟打她的真正原因。为了查明真相,公安机关还对魏娟进行了精神病鉴定。 中山市埠湖医院医生:我们发现魏娟意识是清楚的,交谈非常具体,整个检查过程没有发现魏娟有明显的精神病症状,也就是说很典型的比如说幻觉、妄想,没有发现这个症状。 魏娟从小家境优越。35岁的她一直独身,但有房有车,称得上是单位里的女强人。 魏娟的辩护律师赵广宇:反差非常大,就像我后来曾经不止一次接触过魏娟周围的人,包括她的家人,她的同事,她的朋友,他们使用得频率比较高的一个词就是对不上号,就是把这件事和魏娟这个人对不上号。我作为律师我同样也有这种感觉。 问:她这个人给你留下的是怎么样一个印象?答:很精明,很能干,也很有才华。 主持人:从法庭的证词记录上,我们发现,有几个魏娟过去的同事也说过魏娟平时说话刻薄,对下属过于严厉,不太顾及别人的感受,但是并不曾有过任何过激或暴力的行为。这样的一个魏娟,如果她虐待了蔡敏敏,而且是“习惯性虐待”,那她的动机还真是个谜。我们再回过头来看看小保姆蔡敏敏,辩方也指出了她的几个疑点,其中最令人匪夷所思的就是她的“三不策略”———不反抗、不逃跑、不求救。 蔡敏敏:她说假如你要是敢跑,我公安局有人,无论你跑到哪里,我都跟保安说你偷东西,把你抓回来。她说了,要是以后我敢报案,她就害了我一家。 魏娟:(家里)没有一个地方是上锁的,甚至是长途电话,另外一个,家里的现金是经常有的,钥匙她有一套的,没有说是强制性留在家里怎么样。 蔡敏敏:我想我这个脸成这个样子了,我走哪儿去啊!没法走。 按蔡敏敏的说法,魏娟对她还有更令人发指的恶行。 蔡敏敏:她说我睡觉有声音,说我干活出声音了,她就叫我跪在地下,拿个擀面杖撬我的牙齿。 问:怎么撬的? 答:使很大力,她先是撬我的嘴,我嘴上很多疤,里头牙外边不是有一层肉,那层肉都没有了,牙露这么长,看着很害怕,很害怕。我都不敢张嘴。 对此,为她整牙的游医生表示了他的震惊,蔡敏敏一共掉了12颗牙齿,如果真是用擀面杖和筷子分次撬掉的,那这将是难以形容的巨痛。 中山大学附属第五医院医生游云华:这个疼痛是钻心的痛,它跟车祸不一样,车祸你是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造成的这种伤害,而这种,应该是有意识的,再有忍耐力,这个都是非常痛苦的。 记者:当时你喊出声了吗?蔡敏敏:没有。 主持人:每个人对疼痛的忍耐能力,也就是“疼痛指数”是不一样的,俗话说“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不是谁都做得到的。蔡敏敏如此忍气吞声,凭什么?我注意到,有人说,蔡敏敏是农村孩子,没有念完中学就独自在外打工,为了家人的安全,轻信了魏娟的威胁,无知又可怜。但是,也有人提出了不同观点,此人就是被称为“中国犯罪心理画像第一人”的李玫瑾。 (蔡敏敏)她缺少她这个年龄应有的反应,比如自我保护的反应,她这个年龄虽然十四五岁,但我们都知道,就是一个七八岁的女孩或者男孩被人绑架的话,他(她)也会想办法逃脱。李玫瑾是中国人民公安大学犯罪心理学教授,曾经因为分析马加爵、邱兴华等著名案例的犯罪心理,引起业界和舆论的关注。 两个人当中有一个人是在说谎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犯罪心理学教授李玫瑾:从魏娟(的说法)那儿我也觉得有困惑的地方,也就是说她这个家里有一个身体这么明确伤残的孩子,又是她雇来的保姆,她显然具有某种监护的责任和保护责任和管理的责任,她为什么不早一点去向公安机关报告,然后以查出事情的真相? 李玫瑾认为,案件肯定两个人当中有一个人是在说谎,我觉得我们不能光被一些眼前的东西所决定。 李玫瑾仔细观看了《深度105》采访魏娟和蔡敏敏的图像资料,她认为,双方的说法都没有完全展现事实的真相。 李玫瑾:必定有一定的东西在里面,这个东西是她们两个人可能都没有说出来的,有的可能是故意不说的,有的是可能没有意识到的,所以我觉得这个案子,我们应该慎重一些。 主持人:李玫瑾教授是个高人,我们从她话里话外听出这么一种味道:魏娟和蔡敏敏,两个人是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呢?案子从去年的炎炎夏日开审,眼看就要进入珠海的冬天,控辩双方唇枪舌剑,一共引用了28位证人的证词,其中有两个人听蔡敏敏说过雇主魏娟打她,还有一些人看到了蔡敏敏受伤的脸,但没有一个人是直接的目击者。她们之间的生活如何度过?好像真的只有她们两人自己知道。这也是这起案件如此扑朔迷离的原因。不过,我们的记者在采访中也听到了一些耐人寻味的细节。 魏娟的朋友魏斌:魏娟跟我说她保姆,记忆力极强,玩电脑,自己在家里上网。比方说我们有时候在外面吃饭,魏娟说什么菜能不能一起吃,一个电话问她保姆,她保姆马上回答,什么菜和什么菜可以一起吃,什么菜跟什么菜不能在一起吃,她都知道,就是她家保姆成了她一个活字典了,她说她保姆可聪明了。 魏斌是个外科医生,认识魏娟已经5年,曾经替蔡敏敏看过伤。 魏斌:我感觉魏娟对蔡敏敏的关系怎么说呢,就是妹妹一样,真是一种关系很特殊的妹妹,要跟她生活一辈子的妹妹。就感觉跟定她了。这个魏娟呢,这个年纪照说应该很急找男朋友结婚什么的,她好像也不急,她好像有一个保姆,就可以了,就跟她一辈子了,她照顾她吃喝,她跟她把家收拾得干干净净,回去家里都很好,就是这样。 派出所的救助竟被保姆拒绝了 事实上,在这5年之间,蔡敏敏曾经面临过多次离开魏娟的机会。2002年的时候,当地街道和派出所听说有保姆受伤,遭到虐待,曾经上门了解情况。 吉豪苑小区居民:街道办进到她家里,来调查她都不接受,人家帮她,好像都拒绝的。 2004年,蔡敏敏第一次整容的时候,她妈妈特地从河南赶到珠海,据蔡敏敏说,那时她也没有向妈妈吐露过只言片语,直到2005年底第二次整容,她才忍不住向妈妈吐露了被打的事。 魏娟母亲当时也一块儿从河南赶来,她认为两人关系一直很好。 魏娟母亲:(关系)好到什么程度我跟你说,魏娟快回来的时候,她像盼望什么的,站到阳台上去等。回来以后,她摸着魏娟的辫子,就说你看你这个辫子,烫来烫去的,烫得像鸡毛,如果关系不好不能说这个话。再一个魏娟的睡裤没有松紧带,魏娟提着裤子大笑,她说我就是不给你穿松紧带,哈哈笑,提着魏娟的裤子还笑。 李玫瑾:她应该有这个向母亲诉说的机会,这个逃出去的机会。而且我看她的思维反应很清楚,她为什么不做相似的一点点的努力,这让我很困惑。 主持人:从案件审理的情况来说,蔡敏敏一方相对能够自圆其说,而且,公安机关还在房间的天花板、门框、墙面、被单等6处发现了蔡敏敏的血迹,这些,都能和蔡敏敏的现场指认相吻合。但是,我们假设魏娟真的打了蔡敏敏,而蔡敏敏又基本没有反抗,用常理判断,这件事还是有那么点说不通。会不会是她俩之间有着更加特殊的关系? 为了寻找答案,办案机关甚至还对蔡敏敏做了同性恋的心理辅导和处女膜鉴定,结果蔡敏敏的处女膜完好,她和魏娟对此也都坚决否认。尽管如此,有些专家为了解释这起迷案,还引用了一个心理学上的名词———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这是由1973年发生在斯德哥尔摩的一起绑架事件而得名的一种心理学病例。 中山大学附属第五医院医生辛俭:就是一种长时间之后,形成一个互相依赖关系了。外国有一个案例,一个女的让劫匪给劫持了,劫持一段时间她还爱上他了,最后那个劫匪被抓住了,她还要嫁给他,就是这种心理。可是虽然他虐待她,但是她从小就形成一种依赖心理了,她就是在没有家人、其他人帮助的情况下她还离不开他。 还有两个多月,蔡敏敏就要出院了。她说自己想回到家乡,忘记过去,重新开始生活。 蔡敏敏:有时候晚上睡觉,我就老做梦,梦见她打我什么的,我做梦都梦见她。 魏娟至今都不肯承认曾经虐待过蔡敏敏,她甚至还表示,仍然想和蔡敏敏生活在一起。 魏娟: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牵挂着她。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在外面见到她,这是事实,我曾经在里头幻想的时候,就到这个程度了,我还是希望,如果她愿意,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我还是愿意为她负起她的责任,我曾经这么幻想过,在里面有时候自己想想,只是说幻想,我有时候还是想她,虽然恨她。 主持人:我们中国人喜欢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有很多事情我们都只看见了一些表象,但并不了解隐藏在背后的真相。魏娟和蔡敏敏的官司不到最后的终审,就还不是下定论的时候。即使最后证据充分,证明就是魏娟打了蔡敏敏,我们也不一定能完全了解她们的真实想法,她们到底谁在说谎?也许永远是天知地知、她们知,这是她们两人共同保守的一个秘密。法律永远注重的是证据、事实,并不太关注后面复杂的人性因素。据(SMG《深度1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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