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男人

　　围城内外

　　许锋

　　人说好男人是一座山，可以让女人靠着；人说好男人是一条船，可以让女人乘着；人说好男人是一把伞，可以为女人遮风避雨……

　　出差到西部一个偏远的小城，每日往返要坐机动三轮车，有女司机开的。女司机大概40多岁，有一个上中学的女儿，当然，也有丈夫。某一天的中午，她拉着我去目的地，这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没接。电话持久地响着，她专注地开着她的车。电话间断或不间断地响了足足10分钟，似乎想把她的电话打烂。我问，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她犹豫了一下，告诉我，中午女儿放学回家，我丈夫让我回家做饭。那他一定很忙吧？我心里觉得愧疚，一个放学的孩子吃不上午饭，这是个问题。不料她又告诉我，每天中午他都催我回去做饭，他就在家，没事可做。

　　他是一个残疾人？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被她否定了，她的丈夫身体健康，四肢发达，闲在家里，等候着饭来张口。女人叹了口气，现在全家人的生活来源就是这辆三轮车，她很早出门，很晚回家，一月下来也就挣几百块钱。我明白了，她的男人是个懒汉，好逸恶劳。如果说好逸恶劳还不算是很差劲的话，她的男人还喜欢赌博。当然，他没钱大赌，他是拿着女人跑车跑来的一块两块的汗水钱去赌博，游戏人生。如果说小打小闹的赌博也不算很差劲的话，在自己的女人无怨无悔地挑起家庭重担的情况下，作为男人，连女儿(也包括他自己)的一顿午饭都懒得做，那样的男人还是男人么。

　　不知道女司机的感觉如何，我的气像冬日的风。

　　人说好男人是一座山，可以让女人靠着；人说好男人是一条船，可以让女人乘着；人说好男人是一把伞，可以为女人遮风避雨。“好”无止境，好男人的标准有若干条，可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但好男人的最基本的条件该是能做一顿饭吧。

　　在女人累时，在女人烦时，在女人苦闷或者忧郁时，在女人想撒个娇偷个懒时，男人自是该走进厨房的，菜炒得淡了咸了，饭做得苦了焦了，都不是问题，问题就是男人肯不肯为女人或者替女人做几顿饭。更如这位女司机为生活劳作，她的男人该是把饭做熟后打过来电话，让女人回去吃饭才是。偏不是这样，偏就是质问的电话铃声，恼火的电话铃声，暴跳的电话铃声。这样的男人，休了算了。

　　男人，肌肉比女人发达，骨骼比女人粗壮，个子比女人高，力气比女人大——男人就是一头牛，为女人和家人辛勤耕耘。若是你不想当牛，只想沦为一头好吃懒做不负责任的猪，那自然是任何女人都厌弃的。

　　本版插图/张旭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