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情只能成追忆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1月15日10:43 贵州都市报

  前段时间,去了一趟遵义。小学三年级前,在那里度过了童年岁月———单纯、透明、阳光灿烂的童年岁月。

  天气冷了,做只候鸟,拍拍翅膀,飞向温暖的地方。遵义的风一样地凛冽,天一样地寒冷,却给我温暖的记忆和心情。因为,它是我的第二故乡。

  那时候,我们住在遵义铁合金厂职工医院的宿舍,医院是小孩子们玩耍的重要场所。有一个药房的阿姨很喜欢我,每次去了,她会抓枸杞、山楂、桂圆给我吃。

  职工医院的宿舍楼只有一栋,哪里像现在的钢筋水泥,老死不相往来。平素的百家饭不用提了,逢着过年,我们提着小篮子,走一家,装一家,吃一家,几十家下来,一个个吃成了“砂锅肚”。那时,爸爸妈妈上班,总将我和哥哥反锁在家里,我们自娱自乐一阵后,就趴在窗台上扯着嗓子喊一楼的婆婆,然后将钥匙扔给她,好心的婆婆“解救”出的小兄妹倏地蹿到她家,吃她晒的红薯干。快到下班时间,婆婆又将我们“遣送”回家。不光婆婆好,那些十七八岁,到了怀春年龄的姐姐们也好,将我们一个个小鬼描眉画唇,混着她们照一些妖里妖气的相片。我们当然是配角,还龇牙咧嘴地笑得春光灿烂。

  也有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有一天,班上一个女同学说,越南人要化装成医生给我们打针,目的是想害死我们。那天其实是医生来注射疫苗。好家伙,全年级闻风而动,逃也似的跑回家。半路碰见妈妈,看一个小泪人儿撒着脚丫子狂跑,吃一惊,听过之后,哭笑不得。

  宿舍前面有一座山,山里有一个洞,哥哥他们一帮野孩子常常跑去过夜,家长们也不担心。宿舍后面是农民的田地,我和妈妈经常穿过那片菜地,去擀一种叫做“加拿大面”的面条,其实就是所谓的粗面条,不知为什么叫了这个洋名。还去买包谷酒,老远老远就闻到酒糟的味。哥哥们没这么乖,他们去偷农民地里的谷子吃,被逮住了,让家长去认领,我担心死了,在家里狠狠地念:农民1、农民2、农民3……不懂,以为那就是咒人的话。

  夏天,洋槐花开了一树,我们满地捡着吃,吃多了,坐在树下流鼻血;冬天,有一个同学叫黄小芹的,她的家成了最好的去处,因为她家有果树,还有土豆,把土豆在火里烤了,黑糊糊、香膨膨吃下去,吃得肚子鼓胀鼓胀,撅着屁股排气。

  记忆太多了,头脑里充涨的都是,不知该怎么用文字码在这儿。

  还有一次惊心动魄的记忆。一家人凌晨五点钟送四川来的舅公去火车站。我们抄近路,走田地。我打头,我哥压后,不知是天助我还是哥救我,他大喊一声:粪坑!千钧一发之际呀,那一脚下去,我不是小命没了,就是“遗臭万年”啊!

  后来,我们要离开那里,搬家那天,邻居来了很多,还有我的小伙伴们。我是带着喜悦的心离开的,好像不怎么伤感。可是现在,回到那时的记忆中,却增添了伤感。

  故地可以重游,故景不会再现,故情也只能成追忆。作者:黄蓓来源:金黔在线—贵州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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