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目光

　　冷暖人生

　　文/佛刘

　　生意失败了，情人也卷了钱财没影了，他颓废地坐在沙发里，一动也不想动。

　　夜色有些深了，透过窗户他可以看见外面的灯火次第地辉煌起来。他感到有些累，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渐渐地袭上心头，他闭上眼睛，想，如果这样一觉睡过去不再醒来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电话就是在这时突然响起来的。他懒懒地拿过话机，来电显示让他吃了一惊，是母亲家里的电话号码。母亲平时很少给他打电话，这么多年，他一个人在外面拼搏，母亲从来就不想给他增加什么麻烦。他拿起了电话，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莫非母亲知道了他的情况？

　　电话里母亲的声音并不急，只是说：“儿子，你要是有时间就回来一趟，我有事跟你说。”他说：“行，我明天就回去。”

　　母亲的家并不是很远，开车大概需要两个多小时的路程。一进家门，他就说：“妈，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啊？”母亲的话让他如坠梦中。

　　他说：“你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说吗？”他早就想好了，如果问他生意上的事，他就闭口不谈。

　　“哦，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母亲给他倒了杯水，说，“最近你看电视了吗？”“怎么了？”他抬起头。

　　母亲说：“高秀敏去世了。”

　　“你是说演小品的那个高秀敏吗？昨天电视上就报道了。”他实在想不明白高秀敏的去世和他回来有什么关系？

　　“你说这人吧，再有本事没有身体也不行，你说说，多可惜啊。”

　　他怔怔地看着母亲，说：“妈，你怎么了？”

　　“你看你啊，真是个傻孩子，你也不想想自己多大了，妈有点怕啊。”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样，母亲慈爱的目光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他的面前，母亲继续说：“你说这人啊，活一辈子到底为了啥啊？事业成功了，人却没了，还不如平平淡淡健健康康的，儿子，咱不那么累了好不好？钱挣多少才算多啊？”

　　他看着母亲祈求的目光，心里仿佛被刀扎了一下，此刻，他忽然明白了母亲喊他回来的本意。无论世态如何炎凉，他的背后总有着母亲那关注的目光。

　　他站起来，走过去，轻轻地抚了一下母亲的白发，轻轻地说：“妈，我知道了。”

　　他不敢再看母亲的眼睛，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眼泪就要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