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德国被骗 “四达”公司被告

　　文/图本报记者阮巍 实习生 谢科科

　　专家呼吁尽快建立《出国留学服务中介服务规范》，打击非法行为

　　留学中介，一个已经不是陌生的行业，在国家教育部、公安部、国家工商局1999年6月作出“自费出国留学中介服务管理”详细规定及实施细则之后，留学中介与留学生之间的纠纷在各地仍频频出现。

　　今年2月5日，5名原告以欺诈罪状告“中国四达国际经济技术合作公司（以下简称“中国四达”）以及该公司的上海分公司（以下简称“上海四达”）”，向这个有着国家劳动部背景的国有企业索赔人民币120余万元，上海市卢湾区人民法院正式立案，引发社会的广泛关注。

　　留学中介为何频频成为被告？

　　百多学生一场留学恶梦

　　“公立”变“野鸡”两月就倒闭

　　原告的诉状中显示，2001年底，原告等就入读德国语言学校后进入德国认可公立大学学习一事与被告“中国四达”和“上海四达”进行接洽联系。“上海四达”经理梁孟权和经办人刘俊承诺，保证原告入读正规的德国语言培训学校，并在毕业后进入德国国立正规大学。“中国四达”（第一被告）为此签订了《委托申办协议书》，承诺保证原告（具有中国高中以上学历者）在德期间按时完成InlinguaOldenburg（欧登堡语言学院）德语强化培训课程，通过德国大学预科考试后，进入德国大学预科学习；若通过了德国大学预科考试后，而未能进入大学预科学习，“中国四达”将退还全部已收申办服务费（含报名注册费）。

　　于是，五原告等向“上海四达”支付了中介费人民币1000元、美金4000元，这还不包括请经办者到高档酒店吃饭，送不菲的礼品、甚至好处费等。

　　事实上，所谓的欧登堡语言学院是一个没有注册，不被德国教育机构认可，并且不在欧登堡的语言培训班。在签订的那份非政府部门规定的示范合同《委托申办协议书》后，“上海四达”还擅自为学生办理了ICB（不莱梅港学院）的注册手续，护照签证上都加注了特别签注ICB。这让他们在读了一年语言后，无法报考任何正规的德国大专院校，惟有进入ICB学院学习。而ICB其实是一所由一个德国人和两个华人办的私立“野鸡学院”。

　　受此牵连影响的江浙沪100多位留学生中，每一位学生父母都花费了超过20万元人民币的费用，最终却只能读私立职业学校，而中介“四达”所承诺的可以上德国公立免费大学化为泡影。而让这批中国留学生意想不到的是，这所私立职业学校在收取了100多个中国留学生的一至两年3.8万至7.6万欧元学费后仅仅两个月，就于2003年12月1日被当地法院宣布破产倒闭！学生们无处读书，家长血汗钱被骗精光。

　　图：一块黑板几条长桌拼凑起来的欧登堡语言学院教室

　　百多家长欲哭无泪

　　国企做中介“根本没想到受骗”

　　记者在采访中注意到，5名原告学生在2001年出国留学前，其中的三人是上海市、区级重点高中的在校生，成绩优秀，在国内考大学应该不是问题。而现在，当他们的同班、同龄的同学已经大学毕业，并拥有一份理想的工作时，而留学德国的他们却是如此结局！事发后，一些被骗的留学生或无奈回国读了成人大专，或通过私人关系介绍勉强得以工作。出国前已经接到了上海师范大学录取通知书欧阳同学，为了去德国留学放弃了师大的学籍，在德国被骗后，回国重新参加高考，现在在一所大专学习。

　　据留学生家长覃女士称：2001年9月、10月，从亲戚朋友处得到可以送孩子留学德国公立大学的“好消息”后，“上海四达”的经理梁孟权和留学部主任刘俊亲口对家长们游说：“去美国、加拿大、英国签证太难，德国公立大学是免费的，签证率又高。最近刚好中国与德国搞教育对口交流，对方给了中国一批不收学费的公立大学的留学生名额，全国只有40个人，因为在北京有特殊关系，拿到其中16个……”

　　覃女士说：“因为是熟人介绍，‘四达’又有那样深厚的背景，对他们为孩子办理赴德留学深信不疑，根本没想到会上当受骗。”“我们被告知，孩子们要留学的InlinguaOldenburg语言学校是欧洲最大最有名的语言学校，位于德国有名的大学城欧登堡市，面对全球招生，十多个人小班上课，崭新的教室和宿舍，每人一个带卫生间的独用房间，二人合用一个客厅，宿舍家具、橱柜、电器齐全……”

　　为了留学德国，王某已退休的母亲，兼了5份财会的工作，生活十分艰辛。

　　另一名陆姓的女生，家里为了送她出国留学，以低价变卖了在市区的房子，一家人蜗居在市郊的一套月租金250元的小屋，没有卫生间没有厨房。

　　图：原告的护照签证上都加注了特别签注ICB

　　艰难的上诉之路

　　一些家长认为“四达”大树难撼

　　2004年夏天，原告之一覃女士就向上海市公案局以欺诈罪名，要求对“上海四达”进行立案调查，但当时手上的证据还不足，还没有拿到德国领事馆关于欧登堡语言学院非注册的证明材料，以及ICB破产的有效文件，上海市公案局以证据不足为由，不予立案。

　　2005年6月24日，覃女士又一次以合同诈骗向上海市卢湾区公案局报案，同年7月7日，卢湾区公安局以同样理由不予立案。

　　2006年，覃女士从中国驻德国大使馆处拿到了欧登堡语言学校在德国没有注册的证明材料，并且查询到“上海四达”没有办理留学的资质，虽然“中国四达”的确是有办理留学的资质，但根据国家文件规定，“中国四达”的服务内容不等同于“上海四达”，“上海四达”的做法明显是违反了不得以转包的形式委托开展中介服务的规定。

　　由于100多个学生最终各奔东西，覃女士称相互联系十分艰难，除目前5名原告之外，还有一些家长认为“四达”大树难撼，打官司难以胜诉，不愿再费心费力费财，只好自认倒霉了。

　　记者在采访此案的被告方时，上海分公司综合管理部的赵斌经理称，“上海四达”就此案正与律师进行商谈，与“中国四达”也在进行内部磋商，在总公司未答复前不方便接受采访。但赵斌明确表示，原公司经理梁孟权和原留学部主任刘俊均已经离开公司，并确认“上海四达”当初收取中介费均未开据发票，后被家长举报后，被税务部门追罚补款了100多万元一事。

　　留学中介屡成被告三大原因

　　专家呼吁建立《规范》打击非法行为

　　专家认为，大部分出国留学中介之所以成为被告，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原因：一是大部分“咨询服务公司”的出国服务资质缺失，导致服务合同无效，根本无法履行合同内容。二是个别服务机构内部聘任人员对自己的“办出国能力”过于自信，在合同订立之前，跟当事人云山雾罩，把自己吹得神乎其神，等当事人交完钱办完手续后，期望又无法兑现。三是有关部门对出国中介服务机构的监管不到位、管理不规范。

　　按照教育部、公安部、国家工商局1999年颁发的规定，“自费留学中介服务以及相关信息和法律咨询”属于特许服务行业，申办机构需向教育机构提出申请、公安部门进行资格认证、工商部门办理营业执照。其广告的发布必须经过省、自治区、直辖市以上的工商部门批准。

　　据了解，我国自费出国留学的国家多达109个。目前，除传统的留学热门国家热度不减外，留学目的地国已明显地出现从传统发达国家或中等发达国家向发展中国家发展的趋势。面对这么广阔的出国留学服务市场，专家呼吁有关部门应尽快建立《出国留学服务中介服务规范》。专家认为，一是要进一步完善规范管理的法规，把有关部门的行政监管纳入法制化轨道。二是要进一步加大对违规中介和非法中介的处罚和打击力度，加大非法中介的违法成本。三是要加大与外国政府主管部门的工作合作和磋商力度，促使外国政府部门加强对学校的管理，提高其学校办学质量，督促其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维护我国留学人员的利益。四是要建立健全出国留学预警机制，定期发布预警信息，使广大求学者及其家人和学校不出国门就可获取境外可靠的信息。

　　其中，更提醒留学生应尽量选择具有教育部承认资格的、在市场中产生品牌效应的留学服务中介。在签约时，一定要采用政府部门所制定的示范合同，一旦出现问题，消费者将能以法律为武器来维护自己的利益。应充分了解留学院校的资质和留学目的国的教育体制等相关情况，要对留学院校的办学实力和水平有充分了解，避免进入“野鸡大学”。

　　（紫／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