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最土的马来语回击学生

　　本报记者曾鹏辉 吉隆坡报道

　　50岁的蔡崇侨博士。图／记者曾鹏辉

　　50岁的蔡崇侨博士边说边不停撩拨额前垂下的发丝。他的领带结得严严的，说话慢条斯理，样子像遍布吉隆坡街道的雨豆树，每片叶子都匀称精致。记者采访时，他特意把几个中国留学生叫到办公室“旁听”。他说:“这样谈话会更透明。”

　　蔡博士现任职务是马来西亚文德学院（Ｍａｎｔｉｓｓａ 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ｅ Ｃｏｌｌｅｇｅ）校长。他带领的学院被授予过马来西亚教育部教育特佳奖、马来西亚人力资源部人才奖。

　　蔡崇侨外祖母是湖南人，但至今未去过湖南。记者的到来，让他吃惊，“湖南那边完全没有音讯”。与记者聊天的内容多半是关于他的学生。

　　子夜街头接女生回家

　　一年前，和许多第一次出国的留学生一样，一西安女生特别想家，每天哭一场。

　　某个子夜后，蔡校长在吉隆坡街头突遇那位忧郁女生。皎洁月光透过椰子树缝隙撒下来，女生一脸忧郁苍白。校长很惊讶，“女孩子深夜独自在街头溜达是很危险的”。

　　蔡校长要亲自送女生回寝室，并给钱让她坐计程车，都被拒绝。没法，校长着急地拨通了老婆的电话，说发生了天大的事情。老婆迅速过来，那晚把女生接到了自己家里。

　　第二天，蔡校长用了一次校长的权利，单独给该女生放一周的假，让她回家看看父母。三天后，女生立即返回吉隆坡，开始安心读书。

　　发短信骗学生聊天

　　记者采访蔡校长时，校长时不时对记者说：“让学生也说几句吧。”

　　很多学生与校长称兄道弟，太熟悉后，学生也会捉弄他。校长不发脾气，改一种令所有学生都头疼不易听懂的本地马来语，有时还用印度语，一气呵成地回击学生。

　　学生有时会收到校长发来的一个信息，称校长不舒服。放假期间（每年有三个学期，一个学期结束后有三个礼拜的假）尤其频繁。最初，真有学生来看他，后来才知道校长身体康健，只是想与学生聊聊天。当然，校长发信息的时间也多集中在开学前两天。上当了，学生就说下次不再相信。可是，下次他们又会“心甘情愿中计”。

　　学生不听话时，蔡校长就会布置作业（他同时兼工商管理课程老师）。他最爱布置的作业就是集体调查吉隆坡多个地点的某些数据资料。学生们只好满街跑。“学生的动手能力都很强。”校长说。

　　烈日下给新生守包袱一小时

　　去年8月，太阳很大，学生忙于报到注册。有个中国学生英语生硬，提着几袋行李，无所适从。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会讲汉语的老师，就说，你帮我照看行李。太阳下，老师一个人站着。近一个小时后，学生返回时，老师满脸是汗，几乎要中暑。

　　后来，新生培训时，主席台正中间就坐的正是那位晒太阳的老师——蔡校长。这下，轮到这位中国学生“几乎要中暑了”。

　　这个春节，蔡校长一直都呆在学校。本来学校放假，但有100余名中国留学生不能回家团圆，所以蔡校长就留校了。老婆多次问他谁重要，他说学生重要。老婆要发脾气，但又无奈，因为“老婆也曾是我的英语学生”。

　　采访完后，蔡校长亲自送记者上车。天下着大雨，泊车的地方与办公楼相隔几十米。蔡校长举着一把特大的布伞。本可以一次送两个人上车，但校长像一个计算机程序，非得一个个来，先司机，后记者，每一个动作都如同刀刻般明晰。暴雨中，从容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