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铁凝的创作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3月25日09:08 南方日报

  终审札记之四

  文/潘凯雄

  我在最近差不多近一年的时间里,先后读到了铁凝的长篇小说新作《笨花》和被纳入重点出版工程的“中国当代作家系列”中的“铁凝系列”凡九种。如此洋洋十大部,涵盖了从散文随笔到小说、从长篇到中短篇的不同文体,差不多就是铁凝三十年文学写作生涯的集大成。其中大多作品虽早已读过,但此次得以系统阅读,不仅没有陈旧疲惫之累,相反还生出些许不曾有过的感受,这或许就是一位成熟作家的魅力之所在了。铁凝的创作自然是丰富而求变的。如果不是对她的写作有所了解、有所积累的话,你很难将《哦,香雪》这样的清新和《永远有多远》那般的思辩与同一位作家联系起来;同样,你也很难想象以点的拷问之深的《玫瑰门》和以面的叙述之博的《笨花》会出自同一作家之手。从“中国当代作家·铁凝系列”之九种到《笨花》,类似上述存有巨大写作反差的现象并不鲜见。这就是铁凝,这就是铁凝三十年写作的丰满。铁凝的创作又是稳定而执著的。尽管她的作品不时以巨大的反差呈现在读者面前,但在那些五彩斑澜的创作中,我们又总是能够读出一些近乎文化母题般的追问:文明与愚昧、庙堂与民间、性别与文化……这些追问交叉变幻着在不同题材中呈现,在不同的叙事中展示。这同样也是铁凝,是她三十年写作的执著。在这样一则千字文的“札记”中,欲完整细致地阐释铁凝创作的这种特征显然是不现实的。我只是由此而想到了丰富而求变与稳定而执著两个看似矛盾的命题对一位作家而言意味着什么?丰富而求变大约是任何一位有追求的作家的天性,任何一个有出息的作家断然不会有意识地重复自己,而总是要孜孜以求地、不屈不挠地突破、突围,出新、创新。这样一种志向与追求从理论上说似乎无可厚非,但落实到具体的创作过程好像又不是那么简单。我的印象中确有不少作家的写作不断地在变,我也很难简单地认定他们的这种变化就一定不好,但多少又感觉其中不少人是为变而变,在不停的变化中反倒失去了自己,放弃了自己的所长,这实在是令人遗憾的。稳定而执著同样也是任何一位有追求的作家的天性的另一面。很难想象一个缺乏自信的作家能够写出杰出的作品,然而,一味的自信又不无滑向自恋的危险。我印象中同样也有另一些作家过于“执著”,几年、十几年一成不变,不知不觉中地重复着自我。写下这两段弯弯绕般的文字,自己也有些绕糊涂了。其实,丰富而求变也好,稳定而执著也罢,空对空说都简单,执行起来则又有一个拿捏的分寸与尺度问题。而像铁凝那样将这两个看似矛盾的命题并行不悖地处理于自己的创作之中,自然就是一种定力、一种境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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