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些鸭子河的鸟儿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4月03日06:05 四川新闻网-成都晚报

  ——业余摄影手记

  □张俊

  编·者·按

  有谁见过用一架普通的照相机,镜头前再加一个普通的望远镜拍摄鸟儿的?当鸭子河的部分河段被采沙人挖得百孔千疮,鸟儿们赖以生存的家园岌岌可危时,广汉林业局的普通干部张俊迫不得已干起了这颇有些另类的摄影活儿,并且一拍就是上千幅。他太爱鸟了,他用这种特殊的方法观察并记录着鸟儿们的生活。他说有些鸟过两年或许就再也见不到了,言语中充满无奈和忧伤。在四川省第26个“爱鸟周”来临之际,我们推出这组在职业摄影师看来并不专业的影像,但愿这组其意义已超出图像学本身的特殊影像记录的不是鸟儿们最后的身影。

  2005年的秋天,一只生活在北极地区年轻的白嘴潜鸟开始了它的迁徙之路,按照它们与生俱来的导航器,它的旅程应该是沿着东西太平洋两岸行进,最后到达北纬50度附近的沿海地区度过艰难的冬天。可这只白嘴潜鸟在它的南迁之路上不知遇到了怎样的艰险,总之它迷路了,一头扎进了中国内陆,漂飞到了四川广汉市的鸭子河上空,最后被电线或者是铁丝弄伤了翅膀,在没有得到人类有效救助的情形下,在鸭子河旁边金雁湖湖心的白鹭岛上,结束了它年轻的生命。不知道是有幸还是不幸,那一年秋天,我正好见证了它的死亡——它最后躺在白鹭岛的靠船石阶上,头和身子保持着望向水面的姿势,一如流落孤岛的旅人望向茫茫海面,在等待奇迹的出现。

  因为这只白嘴潜鸟的缘故,从那年秋天开始,成都观鸟会的阕品甲先生送了我一个价值一百多元的“熊猫牌”望远镜和一本书封已经翻破的《中国鸟类野外图鉴》,而对鸟类识别和鸟类知识一无所知的我,也成了一名观鸟者,虽然和那些有条件天南地北穿州过县四处追逐鸟影的标准观鸟者比起来,更准确地说,我只是广汉鸭子河的一名观鸟者,我几乎用了所有的业余时间开始去观察、去认识、去了解鸭子河里的那些鸟儿。2006年春节,我挪用了女儿的压岁钱和自己的香烟钱,添置了一台可以看得更清晰、更远的单筒观鸟镜,尽管和莱卡、施华洛士奇这些大名鼎鼎的观鸟镜比起来,我的这个没有商标、没有牌子的单筒望远镜的价格可以忽略不计,但巧合的是,把我以前学习植物时用来拍记录照的小数码相机(理光R2)对在它的目镜上,再对焦按下快门,居然也可以给鸭子河的鸟儿们留下些影像,从那以后,游走在鸭子河的我,除观鸟而外,也开始拍鸟了。

  对于拍鸟,最初的想法只是为了更好地识别,遇到自己不认识,即使对着图鉴也没法决断的鸟种时,可以通过照片,通过网络,向资深的观鸟者求教。随着观鸟日深,对鸭子河以及它的鸟儿们的了解也越多。给鸭子河的鸟儿们拍照,在我,更多的想法是,给鸭子河,给鸭子河的鸟儿们留下个记录。对于它们不可知的未来命运,这些曾经有过的记录或许略显苍白。我认为自己并不是个环保主义者,对生物多样性的重要意义也有不少糊涂的地方,可守着鸭子河观鸟拍鸟的这两年间,那些鸟儿美丽的身影、动听的鸣唱以及它们越来越艰难的生存状况,却无数次强烈地撞击着我的心扉。我深信,不需要什么高深的理论,严密的推证,如果真的有一天,这些鸟儿没有了,对于我们作为一个完整的人的世界,是难以想象的。

  遥想五千年前,当鸭子河畔那些创造了灿烂三星堆古文明的古蜀国先民把“鱼凫”的形象(从出土实物看,当为现在之秋沙鸭或鸬鹚一类)铸刻在他们的神器——青铜神树上时,心中一定是充满了敬畏、感激与感动吧,他们甚至把这些形象也刻在了他们的黄金权杖上。五千年后的今天,同样面对这些美丽而无辜的生灵时,我所能做的,就只是尽可能地给它们拍些照片,同时让那些敬畏、感激与感动,也充盈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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