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皮罗三像棵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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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月11日，斗门区乾务镇新村，6岁的小男孩罗西海和5岁的小女孩陈小镜，沉没在一个新挖的鱼塘里(本报连日来曾做报道)。

　　两个孩子的父母都是在珠海打散工的外地人，所以虽然他们在这个城市出生，却并未能像这个城市里其他本地孩子一样，被当成温室里的小花般呵护，拥有太多的新衣糖果玩具。那天，他们到鱼塘本想度过一个欢乐的下午，却再没能回家。

　　逝者：罗西海(小名罗三)

　　性别：男

　　终年：6岁

　　籍贯：四川古蔺

　　生前住址：斗门区乾务镇南山村

　　“这个孩子是四兄弟中最苦的。”说这话时，罗三的父亲罗育良正坐在家里小板凳上一根接一根抽烟，生活的艰辛在这位今年还不到40岁的中年男子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烙印。他至今仍然清楚地记得：5月11日下午4时许，那个从来不用他多操心，生命力像杂草一样旺盛的儿子不慎掉进鱼塘身亡的消息传来时，他正在四围附近的海上帮人打蚝。“早上我出去做工时，他还好好的……”

　　“自学”几地方言

　　罗三2001年在珠海出生时，前面已经有两个哥哥，父母也从四川老家来珠海四年了。因为没有手艺，罗三的父母就靠不停地在镇区给人打散工、种地为生。“好的时候一天能有七八十元，不好的时候可能一连几天也找不到活干。”罗育良说，为了减少压力，大儿子一直放在老家养，罗三出世前只有二儿子在他们身边，所以对二儿子要疼爱一些。

　　对于三儿子的出生，夫妻俩是多少有些失望的，因为一连生下两个男孩，他们希望罗三是个女孩子，而在罗三出生两年后，夫妻俩又有了第四个儿子。“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长大的。”父亲说，罗三给他的印象就是调皮，从早到晚都喜欢在外面疯玩。玩泥巴、捉虫子，他总能找到好玩的游戏。也许因为营养不够，罗三的个头要比同龄人矮一些，但胆量却不小，家后面有座不高的山，不到5岁时他就能爬上去，还用手拍着胸脯用白话自豪地说：“好嘢！”

　　“他非常聪明。”老乡赵先生说，罗三会说四川话、普通话，还会说白话。“大家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学会说白话的。”罗三的外婆说，他们周围的住户来自四川、广西、广东等地，大多数人家和他们一样，是给人打散工的，罗三耳濡目染之下就什么话都学会了。他还知道遇到不同的人就用不同的方言跟对方交谈，而且转换起来特别灵光。

　　妈妈去世不知愁滋味

　　罗三长到3岁时，他的妈妈就生病了，几万元的医疗费使这个家庭更加贫困。为了不影响妈妈休息，懂事的他每当看到妈妈躺在床上时，就会悄悄地领着弟弟到外面玩。有时候，因为和哥哥打架打输了想找人评理，看到妈妈不舒服的样子，他也忍住了。“我让他给妈妈端碗送饭他都很听话。”让罗三的外婆念念不忘的是，当5岁的罗三正在屋前菜地里玩时，外婆一声召唤他就会乖乖地把饭给妈妈端去。

　　但去年4月份，妈妈因食道癌还是早早地离开了罗三兄弟。父亲罗育良回老家操办妻子的后事时，第一次把罗三领回了老家。但毕竟太小了，罗三并不知道妈妈去世意味着什么，回到珠海后，他一如既往地屋前屋后，跑高爬低地玩。直到5月11日下午2时许，他把游戏的阵地转移到家附近新挖的鱼塘，像往常一样高喊着“冲啊”冲到水里后再也没有出来……

　　罗育良说，去年在四川老家曾有人提出收养他的三儿，他没有同意，因为他答应过孩子的母亲：今后无论再苦，也要把这些孩子带大成人。“我以后有什么脸面去见孩子他妈。”罗育良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他本来打算今年暑假过后，要让罗三去读书的。

　　采写：本报记者 阮妍妍 文波

　　（南方都市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