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留守儿童母亲心酸讲述:妈妈“分身乏术”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6月01日07:50 法制日报

  本报记者 潘从武

  据统计,近年来,每年的留守儿童人数都在不断增加,因此而产生的社会问题也日趋严重。留守儿童这个特殊的群体越来越受到社会的关注,那么,作为留守儿童最亲近的人———孩子的父母,他们的内心又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呢?

  王姐(她只愿意告诉记者姓氏,只好这样称呼她)是个修鞋匠,在新疆乌鲁木齐市一个小区里,她有个不足五平方米的“小店”。说是店,其实就是在临街的一家单位办公楼的墙角,用简易活动板搭建的一处临时建筑。

  5月31日,因为有双鞋要修,记者来到了她的小店。店里没有别的顾客,记者便和王姐聊了起来。年届中年的王姐很爽朗,可当记者问她“‘六一’儿童节给孩子准备点什么礼物”时,她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了,眼圈也红了起来。

  王姐告诉记者,她的老家在安徽省安庆市望江县农村,家里两个孩子,大女儿今年已经十七岁,明年就要参加高考,小儿子十四岁,正在上初二。

  老家地少,微薄的收入实在是难以养家糊口,七年前,王姐和丈夫开始了外出打工的生涯。

  那年春节过后第三天,王姐和丈夫将孩子托付给亲戚照顾,跟着以修鞋为业的老乡来到了乌鲁木齐。她至今还清晰地记得,离开家时,两个孩子扯着她和丈夫的衣角眼含泪花不愿放手的伤心场景。

  王姐大字不识一个,从小到大吃了不少的苦,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有时候在外面上厕所都分不清女厕、男厕,幸亏城市里的厕所都有男女头像,不然的话,我都不敢进。”

  “我尝到了没文化的滋味,所以才下定决心外出挣点钱,一定要让孩子们上学,将来考个好学校,出人头地,再苦再累也值。”王姐说。

  刚到乌鲁木齐时,丈夫在建筑工地上打零工,而王姐则跟着老乡学着修鞋。后来,有了手艺的她,租下了这个小店。

  “修鞋生意时好时坏,好时一天可以挣到四五十元,差时一天挣不了十块钱。我那口子靠苦力每月能挣个千把块,两人每月加起来不到两千元的收入,除去租住房的钱、伙食费,剩下的差不多都寄回家给孩子交学杂费和生活费了。”王姐对记者说。

  “刚到新疆时,因为想孩子,经常整晚整晚的睡不着,只能看看孩子们的照片。第一次给孩子打电话时,两个孩子在电话那头儿哭得说不出一句话来。我当时心里就像被人捅了一刀一样。”可能是怕眼泪滚下来,王姐抬头看着棚顶。

  停了一会儿,王姐才继续往下说。她告诉记者,如今,两个孩子都在县城一所中学寄宿上学,现在都学会照顾自己了。“我最担心的是,两个孩子不要学坏了。两个孩子的成绩都很差,小儿子经常和同学打架。前些天,他还把一个同学的头打破了。我在电话里问他为啥打同学,他哭着说因为那个同学骂他是没人管的野孩子。我当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既然这么不放心,为何不把孩子接过来一起生活?”记者问。

  “谁不想把孩子带在身边?可是在大城市里上学、生活的费用太高,我们的户口又不在这里,孩子不能在这里参加升学考试,没办法啊!”王姐有点激动。

  到乌鲁木齐打工的七年时间里,除了前年春节,王姐夫妇俩回了一趟老家外,与两个孩子联系的惟一方式就是每半个月或一个月打个电话(宿舍装有电话)。短短几分钟通话时间,只能简单地问问孩子的学习,叮嘱孩子注意安全。“不是不想回,回家一次花销太大了!”

  王姐说,也许是因为过早独立生活,也许是因为离别得太久,两个孩子越来越沉默寡言,现在每次打电话说不了两句就挂了,孩子们对父母越来越陌生、冷漠了,这让她着实不安甚至有一丝害怕。

  前年回家时,夫妇俩给两个孩子买了漂亮的衣服和好多好吃的零食,但是已五年没见父母的两个孩子将这些东西扔到一边,伤心地哭了:“知道你们在外面挣钱不容易,可是别的同学的父母去学校看望他们时,我们就悄悄地躲到一边!”

  说到这里,王姐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说:“不管怎样,我会努力挣钱让孩子们将来有出息,过上好日子,相信他们能理解做父母的苦心和难处。大女儿明年就要参加高考了,真希望她能考到大城市的好学校,到时我就把修鞋铺搬到那个城市去,而且要离孩子的学校近一点,好经常能见到她。”

  在记者同王姐聊的一个多小时里,没有第二个顾客进到修鞋铺里。离开时,王姐有些无奈地说:“看样子今天的生意又淡得不行了!”

  本报乌鲁木齐5月31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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