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惑之果

　　／对月而歌／

　　王海玲

　　在我眼里，水果不仅是女人，而且性格各异，她们或纯朴或娇媚或泼辣或睿智。将不同的水果摆放在一起，类似女人扎堆

　　榴莲是一种很奇怪的水果，爱它的人爱得要死；不爱它的人，憎之入骨。而我是榴莲的粉丝。“粉丝”一词还不足以表达我对榴莲的倾慕，用“铁丝”、“钢丝”这样的词似乎更准确一些。

　　现在的榴莲比十几年前要便宜许多了，夏日里花五六十元就能买到一只不大不小的榴莲。记得1994年2月，我过生日时，就在吉大市场买了一只超大的榴莲慰劳自己，十几斤重吧，花了近200元。那两天我几乎没有好好进餐，每天反复开冰箱，一瓣一瓣地啖。榴莲唯一的缺点就是热性，多吃易上火，除此之外，它真的非常完美，味道之浓郁之隽永之百回千转，在水果的国度无人匹敌；而且它吃起来的那种简约和爽快，亦让人心生爱意。1998年，我去泰国旅游，算是来到榴莲的产地，泰国的水果摊上有一瓣瓣的榴莲肉出售，我以为到了产地价钱应该便宜了，谁料一点也不便宜，我只得将泰铢一把把地掏出来，一路走一路吃。

　　水果在我眼里，其实仿若女人。

　　小小的樱桃便是女孩子，是那种学龄前的女孩，小巧且天真明亮，让人看了心生怜爱；女孩长大了，就摇身变成了橙，皮肤光洁，发育饱满，散发着青春的气息；等到女孩出嫁了，她又幻成杨桃，多汁而酸甜兼有，形态也丰富，整只放着是一种模样，切片则宛如夜空星星，那种婀娜，那种百变的惊喜，非少妇不能；等少妇养育了孩子，等她被生活酸甜苦辣的汁液轮流浸泡，女人便平和起来，情感逐渐丰富，她悲天悯人，心地柔软，这时的女人就是我心爱的榴莲，高贵而亲切，宽容而可爱。

　　在我眼里，水果不仅是女人，而且性格各异，她们或纯朴或娇媚或泼辣或睿智。将不同的水果摆放在一起，类似女人扎堆，她们气息相投，一样的家长里短。在水果的女人堆里，苹果是乡村纯朴的大嫂，红扑扑的脸蛋散发着阳光下劳作的气息；木瓜则是城里有钱人家的妇人，丰腴而慵懒；梨则是娇气的女人，会使小性子，虽然家境一般，但她却要老公捧着哄着；香蕉在我眼里似乎应该归入粮食的范畴，后来我才知道，在非洲，人们经常是以香蕉代替进食的。

　　近年来，榴莲的价格愈来愈接近大众的消费水平。一般说来，天气愈热榴莲的价格就愈便宜。四月的时候，我在路边的走鬼水果摊上甚至以5元一斤的价格买到了上好的她。榴莲如果没有熟的话，她的气味比较平和，基本上波澜不惊，等她熟了，她的盔甲会轻微地爆裂，香气便顺着这些缝隙轻纱一般在屋内氤氲……这时候的榴莲是最好的状态，你只要用小刀顺着她的盔甲纹理轻轻一拨，丰腴的果肉就坦诚呈现，那种湿润的黄，那种柔软的状态，让你感觉很温暖。

　　作为榴莲爱好者，我一般是以每周一只的频率消费她。在我享受榴莲的温暖香甜时，我的母亲和儿子一般是掩鼻而过，他们在我看来都是美味迟钝者，虽经我百般相劝，依然抱着偏见不放，竟然以“臭”这样的词来侮辱榴莲！可笑啊可笑，榴莲何臭之有！？她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是香世界的巅峰之作……

　　本版插图／张旭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