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花雨》:一个经典的三十功名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8月30日09:38 兰州晨报

  “发生在丝路上的点点滴滴的故事”

  舞剧《丝路花雨》是甘肃敦煌艺术剧院众多艺术家演艺生涯的顶峰之作。

  “敦煌就在我们甘肃,你们去看看,把敦煌艺术搬上舞台,不是很美吗?”1977年,时任省委宣传部副部长的陈舜瑶对甘肃省歌舞团(甘肃敦煌艺术剧院的前身)的艺术家们说。

  创作小组提交的第一个剧本被否定了。“甚至编入了农业学大寨的内容,文革后遗症在继续延伸,内容博杂,场面混乱。”敦煌艺术剧院现任副院长张稷说。

  创作小组再去敦煌,根据“女奴多宝的《卖身契》”和“督料赵僧子的《典儿契》”,以及“胡商遇盗”、波斯王子俾露斯长期流落长安等记载故事,将剧情确定在唐代,并有了英娘、伊努思的角色。敦煌壁画绝大多数作品都没有署名,偶有一幅上落名处有个“张”字,成了“神笔张”的来源。而“丝路花雨”的剧名,则是时任省委宣传部部长的吴坚根据佛经“天降五色吉祥花雨”而取,其意为“发生在丝路上的点点滴滴的故事”。

  剧中的舞蹈动作、造型也是源于敦煌壁画。如最经典的“反弹琵琶”,就出自第112窟,画中女子双手执琵琶高举反弹,舞姿刚毅稳健;其他如“凭栏仙女舞”、“莲花童子舞”、“霓裳羽衣舞”则分别出自第321窟、第184窟等。“S”形的舞蹈造型与直体直腿直脚的西方芭蕾舞完全不同,具有中国特色,进而形成了中国民族舞蹈中的敦煌舞流派。

  “大陆的改革开放是什么样的,看看《丝路花雨》就知道了。”

  1979年10月,《丝路花雨》在北京全国文代会演出后声名鹊起。出演神笔张的仲明华至今想起都兴奋不已:演员们住的北京向阳饭店被媒体记者团团包围,关于演出的报道出现在各大报纸和电视上,各地、各单位邀请演出的人络绎不绝……

  《丝路花雨》以敦煌舞的唯美、服饰的绚丽、音乐的雄壮以及彰显各国频繁交流之盛况,在改革之初这一特定时期,迎来了从艺术上到政治上的成功,誉声四起。

  香港的报纸这样评价《丝路花雨》:“大陆的改革开放是什么样的,看看《丝路花雨》就知道了。”

  从1979年底开始,《丝路花雨》走出了国门,先后访问过朝鲜、法国、意大利、日本、泰国、苏联、西班牙、土耳其等20多个国家,并于1982年9月在世界三大剧院之一的米兰斯卡拉大剧院登台演出,赞誉达到了顶点。

  截至目前,《丝路花雨》总共演出了1500多场。

  《丝路花雨》被上海大世界基尼斯总部认定为“中国舞剧之最”、“2005年中国基尼斯最佳项目奖”,被国外誉为“中国民族舞剧的典范”。

  省内评论家梁胜明认为,《丝路花雨》从思想上为改革开放提出了历史的借鉴,在艺术上为优秀民族遗产的推陈出新开了先河,并且奠定了敦煌舞在国际舞蹈界的地位。

  “跳舞就是我的信仰,《丝路花雨》是我心中的一片圣土!”

  28年过去了,即使是被誉为“跳不死”的仲明华也退休了。辉煌在人们的记忆中远去,《丝路花雨》逐渐淡出了民众的视野。

  但辉煌永远留在仲明华的记忆中。“跳舞就是我的信仰,《丝路花雨》是我心中的一片圣土!”

  “(2007年)4月16日的演出,真的不能让人恭维……最为关键的是,舞姿也很马虎。几个关键的动作,按照常理来说,是应该有所停顿,一停一顿之间,方能显示舞蹈的魅力。但是,很可惜,一次都没有站稳,晃晃悠悠地完成了几个动作。当然,从其他的地方看,这个演员还是有很大问题,比如对整个舞蹈不熟悉,跟着音乐的节奏在走,有的时候为了音乐要专门停留,有做思考动作的姿态。因为是和岳父母一起观看,他们已经70岁了,看过贺燕云时期的演出,所以他们的意见更大。我岳父直接说演员年龄太小,经验缺乏。”一位观众看后在博客上写道。

  8月15日,《丝路花雨》在兰州人民剧院演出,没有出现掌声经久不断的场面。

  “现在的《丝路花雨》和20多年前的相比,已经是天上地下了。你若能找到当初的录像看看,肯定会惊奇它的美。”现任“伊努思”的扮演者赵强说。

  “因为现在的演员已经没有老前辈那种敬业精神了。他们啃着一个大饼也会坚持跳舞,现在谁还会这样?”赵强说,“我们去外地演出,看别的地方的演员收入高、待遇好,心里肯定会有落差。”

  赵强毫不讳言,14岁时进艺校就是因为学习不好,父母给找了条出路,渐渐学着也喜欢上了舞蹈。而现在29岁的他已经开始考虑出路问题。毕竟跳舞的黄金年龄也就是20到30岁之间,并没有几个人能像仲明华那样执著地跳那么久。29岁已经面临着结婚成家,而剧团演员1000多块钱的工资根本不够成家所需。所以他打算到剧院合办的中专当老师,能多赚些钱。

  “没有文化内涵的舞蹈,演员心里没东西,舞出的动作就会很空,缺乏感染力。”仲明华说,“民族、地域舞蹈是与文化相联系的,不能把它仅仅当作一种肢体语言。”

  仲明华至今还没有找到一个能承接他舞蹈、思想的人,他的女儿和儿子也没有延续他的舞蹈路。“艺术,需要人甘于清贫和寂寞,可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能坚持、执著地对待舞蹈了。”老人说起这个,不时叹气,尽管他一再说理解现在物质社会对年轻人的种种诱惑。

  现在饰演“神笔张”的杨传弘是仲明华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他亲切地叫仲明华“老爹”,他说:“原来演《丝路花雨》的演员都是百里挑一,甚至千里挑一的演员,现在跳舞的人少了,整体水平自然下降了。”已经41岁的他虽然在剧院合办的中专当老师,但因为团里没有适合的演员演“神笔张”,他只好每逢演出就跑来。

  团里演员流失严重。一场《丝路花雨》需要50多个演员,男演员需要28个左右,可现在,剧团里只有16个男演员,所以每次演出,像杨传弘这样已经做了老师的又被重新拉回来跳舞。“还有原来是演员、现在坐办公室的,也被调来演出,有些人都胖得跳不动了。”

  即使是英娘的扮演者也缺人,第一代英娘有六七个,现在第七代英娘,却只有两个人。

  “既不把前人的成果淹没,又不限制当代人的创新。”

  演了20多年“神笔张”,眼看着《丝路花雨》退步,仲明华也非常着急,他说,著名的《天鹅湖》几百年经久不衰,也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每个时代都会增加新的元素。《丝路花雨》也完全可以这样,添加进现代的东西,划分时代版本,“这样既不把前人的成果淹没,又不限制当代人的创新”。

  舞台的布景依然是28年前的,动作、音乐也没有丝毫改动。杨传弘认为经过这么多年,《丝路花雨》也需要“与时俱进”,加入现在流行的元素,让更多人接受和喜欢它。“《丝路花雨》通俗易懂,表现真诚的友谊,弘扬的精神永远不会落伍。”

  副院长张稷说,剧院目前正在积极寻求省上和业界的支持,计划集合国内乃至世界的优秀创作者,准备创作两种版本(一种专门走国际路线,一种照顾国内观众)重新打造《丝路花雨》。

  1993年,杨传弘第一次跳“伊努思”时,激动得3天都没有睡好觉,练功练到很晚,躺下就想怎么跳,后来饰演“神笔张”,他又开始琢磨这个角色,“每一次站在舞台上都很兴奋,直到现在仍然是这样”。

  他11岁的女儿现在就在剧院的中专学习舞蹈,他想从小培养孩子对舞蹈的兴趣,他希望孩子也能和他一样热爱这个事业。记者问小姑娘喜欢跳舞吗?她偎在爸爸怀里,怯生生地说:“还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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