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保安街,是拆还是留?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9月03日06:39 长江商报

  本报记者 尤义 实习生 涂莉

  【核心提示】

  ■上世纪90年代,武汉市申报历史文化名城,包括保安街在内的武昌旧城区被规划为武昌旧城风貌区。1996年,国务院正式批复《武汉市城市总体规划》,其中的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武昌旧城风貌区是规划中的四个旧城风貌区之一,划定的区域包括中山环路以内的武昌旧城以及长春观地区,保安街位于保护区域内。

  ■曾几何时,这片被规划为旧城风貌区的街区开始被拆迁。从今年4月底开始,伴随着旧城改造的机器轰鸣声,一栋栋百年历史老建筑轰然倒下。

  ■实施旧城改造的有关单位、部分希望住上新房的当地居民、民间文物保护者围绕这条百年老街的拆除与保护,发生了持久的争执。

  在一片叮叮当当的拆迁声中,武昌保安街——这条百年老街开始变得千疮百孔。这条曾毗邻督署衙门的“官街”,见证了中国近代工业的萌芽、辛亥革命的炮火。

  今年初,有关部门启动清真寺片危房改造项目,保安街也将改造成商业步行街和示范居住新区,规划改造面积为9.41万平方米。

  无论是那些饱含着历史岁月的青砖古瓦、雕梁画栋,还是飘逸在每一个巷道里的历史逸事;无论是辛亥革命者留下的足迹,还是中国最早的司法机构出现的见证,都将在旧城改造的机器轰鸣中,成为江城百姓遥远的记忆。

  有关保安街的存废,在保护者和拆迁者之间发生了一场痛苦的角力,保安街能否得到保护,目前尚不得而知。

  “老房子”惨遭毁损

  刘谦定闻讯赶到现场时,砖瓦木梁堆在地上,仅余一根直径近50公分的粗壮横梁,昭示着这座百年老建筑曾经的显赫。

  “真没想到,因为我的一段话,我最想保下来的一栋房子加速被拆,我是个罪人啊!”7月27日,保安街23号紫阳卫生院被拆迁现场,一堆古砖古瓦,刘谦定忍不住一阵阵地自责。

  此前两天,刘谦定曾站在紫阳卫生院前,面对媒体呼吁保护这栋极具价值的老房子。

  第二天,开发商即把拆迁工人找来,集中拆掉这座老宅子。当地居民介绍,拆迁行动一直持续到晚上12点。

  刘谦定闻讯赶到现场时,砖瓦木梁堆在地上,仅余一根直径近50公分的粗壮横梁,昭示着这座百年老建筑曾经的显赫。

  据刘谦定考证,紫阳卫生院坐落在保安街尽头,晚清时期曾是湖北官钱局的房产之一,相当于如今的银行、税务机关。民国时期,一姓熊的襄阳地方行政长官将该处买下,并进行改造,时称“熊公馆”。北伐战争时期,熊某因病去世,此处被卖给一家名为“香山堂”的中药店。解放初期,在公私合营的风潮下,“香山堂”慢慢演变为紫阳卫生院,并沿用至今。

  在保安街上生活了七十多年的魏爹爹,小时候常出入“香山堂”,平时也和小伙伴跑进药店玩耍,“屋子很大,进门就是个大天井,周围绕着一圈长廊,我们俗称走马廊”。

  “香山堂”的木栏、门窗上,有大量精雕的花纹。刘谦定叹息着说:“从历史文化价值的角度看,这座百年老屋是老街上江夏民居风格的一座地标性建筑,属于典型的清代建筑。这么好的东西,就这么拆了!”

  事实上,不仅仅是“香山堂”,伴随着整个片区的改造,一大批古建筑也面临着同样的命运。

  “李家老宅”被认为是一栋保存完好的私家宅院,可能是清朝中期建筑,比香山堂还要早。小金龙巷前张家老宅,历史也在百年之上。除此之外,曾参加过武昌起义、北伐战争的聂国清先生的故居以及旁边的一栋房子,也都是同时期的老建筑。斜对面是一座佛教寺院,叫福寿庵,是难得的保存非常完整的寺院之一。

  逐渐消逝的百年老街

  在文物保护者看来,百年老街即将消逝,“大部分有价值的房子已经被拆得差不多了,只能看着这些珍贵遗产慢慢地被毁”。

  和这些老房子的命运一样,百年老街保安街正面临一个拐点。

  保安街,曾叫“官街”,又名保安门正街,位于武昌九门中的望山门和保安门之间,从保安街越过望山门,便可直抵湖广总督衙门。

  据考证,明洪武四年(公元1371年),武昌城得以扩建,大致呈方形规模、辟有9个城门。九门定型时,便有“保安门”,当时是武昌城的正南门。

  “这条老街见证了辛亥首义的历史。”据考证,保安街当时是连接保安门和望山门之间的一条主街道。辛亥起义时,炮兵从起义门进去,经保安门进攻督署衙门,当时的总督大人就从江边坐船逃走了。

  当地老人回忆,昔日的保安街铺着青石板,两边商铺、寺庙云集,曾是官宦富商云集之地。虽道路不如现在宽敞,但热闹非凡。一百年过去了,保安街的主体没有太大变化,只是青石板路变成了水泥路。

  8月10日,记者来到保安街。从武昌造船厂对面的望山门进去,街道并不宽,两边是一片低矮的老房子。

  站在附近一栋9层高楼顶,眼前的一大片老民居已被高楼包夹着,“青瓦房子都是清代的,红瓦则多是民国以后的房子。”在知情人的指引下,记者看到部分青瓦房子已被拆了。

  拆迁源于当地正在实施的旧城改造。

  “清真村片区改造项目,一切都是按照相关程序合法操作的。”负责保安街拆迁开发的武汉延铭房地产开发公司董事长吴友华说。

  据悉,2004年12月28日,“清真寺片维改项目”在武汉市土地中心公开挂牌。挂牌前,该项目进行过公示,符合法律程序。延铭公司通过公开竞拍,以2.8亿元成功竞得武昌区“清真寺片”近130亩旧城改造项目。改造项目规划用地面积9.41万平方米,规划建筑面积近30万平方米,建设投资规模约8.5亿元人民币,拟建成武汉市优秀住宅示范小区,并将邻近的保安街改造成与项目配套的商业一条街和步行街。

  2007年1月31日,武汉市政府批复了延铭公司旧城改造项目。3月13日,延铭公司取得了建设部拆迁许可证。3月16日,进入了拆迁程序,在经过公告、评估之后,4月16日,正式开始拆迁。

  此项目的建设,一度被认为“将极大推动武昌区旧城改造进程,改变武昌老城区面貌。建成后将与规划建设的首义文化区融为一体,成为武昌的又一新亮点”。

  然而,在文物保护者看来,百年老街即将消逝,“大部分有价值的房子已经被拆得差不多了,只能看着这些珍贵遗产慢慢地被毁”。

  民间保护的困境

  令刘谦定心寒的是,在保护保安街的行动中,他和其他几位热心的文物保护者都受到骚扰。“我以后再也不介入老房子保护了,这次我真的要放手了,我要为家人的安全着想。”

  刘谦定是武汉知名民俗研究专家,也是民间文物保护者,曾多次在媒体上呼吁抢救性保护武汉历史文化遗产。

  2000年,刘通过调查考证,发现了地处保安街的张家老宅和小金龙巷8号,而小金龙巷8号是作家萧红曾住过的地方。随后,刘通过媒体呼吁保护保安街。然而,这两栋老房子依然被拆除了。

  今年4月,保安街拆迁的消息传来,刘谦定和他的朋友们更加焦虑。

  5月,一些民间文物保护者在武昌保安街58号的一栋老房子门口发现两块门牌,分别写着“湖北武昌地方法院登记证明第1921号”、“崔家院6六”的字样。然而,几个月后,两块门牌不翼而飞。

  接二连三的突发情况,令文物保护者们记忆深刻。“做这些事情,我仅仅凭的是兴趣和责任。”令刘谦定心寒的是,在保护保安街的行动中,他和其他几位热心的文物保护者都受到骚扰。“我们呼吁之后,有关部门叫停了拆迁,客观上影响了别人的利益”。

  对于拆迁,当地居民有两种截然相反的心态。

  8月10日,当地一位住户向记者坦言,自己不愿意搬走,他指着里间的房子说:“我就是在这出生的,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祖辈留给后人的遗产,在我手里毁掉,实在是可惜!”

  但是,支持拆迁的人也不少。

  “只要补偿合适,我们愿意搬。”另一位当地住户告诉记者,他们大多收入不高,住新房的愿望单凭自己几乎难以实现,拆迁未尝不是改变居住环境的机会。

  “客观来说,拆迁将从根本上改变拆迁户的居住环境。”吴友华介绍,项目一期共拆迁430户,其中低保69户,特困保底77户,下岗工人和最低工资收入以下的100多户。这片拆迁区弱势群体占60%。拆迁过程中,延铭公司制定了很多方案,目前已给60户安置了二手房,70户安置经济适用房,100多户就地还建。

  “我以后再也不介入老房子保护了,这次我真的要放手了,我要为家人的安全着想。” 刘谦定说。

  拆迁在“风波”中叫停

  7月31日,湖北省文物局再次下文,要求武汉市有关部门立即停止对保安街清真村历史建筑的拆除行为,确保文物安全。

  民间文物保护者的呼吁,很快引起了有关部门的重视。

  8月12日,记者再次来到保安街,曾经热火朝天的工地一片宁静,一些已搬迁的空房内,有工人聚在一起打牌。

  据了解,此前的7月17日,湖北省文物局专门下文给武汉市有关部门,要求组织力量对保安街拆迁范围内文物建筑情况进行调查登记,确保文物保护不被拆毁。

  7月30日,省文物局再次接到举报后,派人调查发现武昌旧城风貌区正在拆改,不少有价值的文物建筑正在拆毁中。31日,该局再次下文,要求武汉市有关部门立即停止对保安街清真村历史建筑的拆除行为,确保文物安全;同时要求有关部门根据《武汉市旧城风貌区和优秀历史建筑保护管理办法》有关规定,对有关建设单位进行处理;要求武汉市有关部门根据有关文物保护规定,尽快落实保护措施。

  “到目前为止,延铭公司未接到任何部门下发的停工通知,只是收到了武昌区文化局关于对清真村58号暂行保护的文件,尽管如此,我们却不得不陷入事实上的停工状态。”8月16日,吴友华告诉记者,7月27日,延铭公司接到了一份区文化部门对清真村58号的暂行保护条例规定的通知。当天,媒体披露了有关部门叫停拆迁的信息。

  当天,很多拆迁户找到延铭公司要说法,有些还没搬出来的拆迁户现在不准备往外搬了,他们认为现在既已停工,一旦搬出,房子没了,利益难以保证。

  面对还建户的质疑,延铭公司再三解释,明确表示没有接到任何停工通知,即便真的因为文物保护的需要停工,政府一定会给大家一个说法。“以前我很少到拆迁办公室来,现在我每天都把车开到拆迁办公室,目的是让拆迁户知道,老板的车还在这里,不用怕,老板没有跑。”

  “保安街究竟拆还是不拆,我们也希望政府尽快能给一个结论。如果保安街是古城风貌区,那么公司会协助政府保护;如果不是,就要拆除还建了。”吴友华说,因为“文物事件”,目前还有 129户拆迁户不愿签协议,有三四十户虽签完协议但不愿走了。

  

  拆,还是不拆?

  拆,还是不拆?这依然是摆在有关部门面前的一个难题。

  保安街所引发的争议,焦点在于:这里究竟属不属于旧城风貌区?有没有文物保护价值?

  吴友华介绍,在依法取得拆迁权后,他们专门查阅了有关资料,发现在武汉178处市级及以上文物保护单位、108处优秀历史建筑,保安街既没有一处属于文物保护单位,亦无一处属优秀历史建筑。

  “保安街究竟有没有文物、有没有保护价值?国家有一定的认定、评审程序,任何个人都没有权利指定哪个老建筑是文物。”吴友华说。在他看来,仅仅因为个别民间人士的呼吁,就认为保安街应该予以保护,这是程序上的错误。

  保安街究竟有没有保护的必要?

  “据我所知,古城风貌区是武汉市规划局做的一个大规划,保安街也在规划中,但并未经过市政府批准,也没有公布。”吴友华告诉记者。

  据悉,“文物事件”后,武昌区有关部门曾委托武汉市文化局组织专家,前往保安街现场调查。8月17日,记者电话联系了武汉市文化局一位杨姓调研员,他证实,此前两周,有关部门组织了建筑、文物、规划等方面的专家,对保安街进行全面调查,没有发现有价值的文物,“有关部门重点提及的地方法院旧址(清真村58号)并没有保护价值,倒是李家老宅还有一定价值”。

  保安街是否属于旧城风貌区?杨姓调研员表示,旧城风貌区属于规划部门管。

  武汉市规划局一负责人表示,旧城风貌区的问题,是由市里的文物部门或其他部门先确定,再纳入规划局的统筹中,规划局也不清楚清真寺是否属于古城风貌区。

  2003年2月27日的武汉市人民政府第138号令指出,市城市规划管理部门应当会同市文物管理部门,根据城市总体规划组织编制旧城风貌区保护规划。

  对此,该负责人称要先问问,然后再答复记者。而此后,记者多次拨打该负责人的电话,却一直联系不上了。

  经查询,1996年国务院正式批复的《武汉市城市总体规划》,其中的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中,武昌旧城风貌区是规划中的四个旧城风貌区之一,划定的区域包括中山环路以内的武昌旧城以及长春观地区。显然,保安街正在保护区域内。

  对于“旧城风貌区”,相关规划解释为“主要反映城市形态上的历史演变和城市传统风貌的区域”,风貌区“主要是整体格局上的控制和某些地段城市特有历史风貌的继承和发扬”,要求保持原有道路格局,保护历史建筑风格,保留原地名、街名,严格控制景观视廊等。国务院有关《通知》也提出,“对于一些文物古迹比较集中,或能完整体现某一历史时期的传统风貌和民族地方特色的街区,应予以保护”的要求。

  据悉,省文物局接到举报后曾组织调查,有关专家认为,清真村58号房屋建于民国时期,是当时的湖北武昌地方法院,是一处珍贵的司法建筑,是我省目前发现最早的近代司法机构,具有重要的文物价值。该局在有关通知中也指出:清真村属于《武汉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中公布的武昌旧城风貌区,街道历史布局基本保存完整,街道内历史建筑密集,且大部分具有较高文物价值。

  拆,还是不拆?这依然是摆在有关部门面前的一个难题。

  █对话

  “保安街坚决要保存下来”

  ——访著名建筑学专家、华中科技大学教授张良皋

  长江商报:保安街在武昌旧城中居于怎样的地位?

  张良皋:辛亥革命的第一枪是从这里发出的,起义军也从这里经过。还有哪个地方有这样的历史?何况保安街还有很多百年老房子,这些都是无价之宝。

  长江商报:保安街在拆了一半的时候被叫停了,您认为有必要把保安街保存下来吗?

  张良皋:我到澳洲去访问,那里凡是超过60年的房子,如果要拆除,就要审批,否则就是犯法。保安街的房子有很多是晚清时期的,武汉现在还有几栋上百年的房子?我的观点是,保安街坚决要保存下来。

  长江商报:应该保护整个城区还是有选择的保护典型建筑?

  张良皋:没有环境就没有气氛啊,整个老城区都要保护。

  

  长江商报:保安街的住户有的想早日摆脱那种阴暗矮小的居住环境,有的则想保住祖传的老宅,您怎么看待这两种心态?

  张良皋:愿意住新房子就去住吧!巴黎有个中心保护区,这里的老房子只能点蜡烛,都不能用电灯。想住进老房子的人,政府还会核查他们的身份,必须是文化程度比较高、且懂得爱护老建筑的人。

  长江商报:您如何看待城市进步与老城保护问题?

  张良皋:保护老城丝毫不影响经济发展,反而还促进经济发展。一个城市的意义在于这些古老建筑的积累所呈现的底蕴。城市没有意义,它的地位、影响力就会下降,还谈什么发展经济?

  “保护老城区,面临的最大难题是利益”

  ——访历史建筑与城市研究专家、华科大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副院长李晓峰

  长江商报:保安街在武昌老城中地位和作用是什么样?

  李晓峰:总体看来,保安街在武昌城中有相当大的历史价值。那儿曾有个清真寺,与明朝的回族移民有关,对现在的历史建筑研究以及湖北移民历史研究都很有意义。还有那座紫阳卫生院,也是很有价值的老房子。

  长江商报:是应该把典型的老房子保留下来还有应该保护整个老城区?

  李晓峰:一般说来,最理想的是先考虑保护整个老城区,这样其历史记忆最完整。当然,老城区保护的同时必须设法提升其间居民的居住品质,使其保持市民文化的活力。

  但如果实在没有办法保护,或已经被损毁或拆了一部分,那就应该尽可能把典型的街巷格局保存下来。

  首选保“面”,次选保“线”。还是不行的话,至少要把“点”保下来,就是保存那些具有历史价值的单体建筑。像紫阳卫生院这种典型的老房子,应该留下来。

  长江商报:保安街有很多老建筑,但有关部门并没有给它挂牌。

  李晓峰:文保单位也是人为划定的。不能说定了文物保护单位的才保护,不是文保单位就不管它。要看它的历史文化价值,如果有很多人认识到了一个东西的历史文化价值,不管是不是被认定为文保单位,都应该好好珍惜。

  我们都不希望武汉这个历史文化名城,既看不到历史,也显不出文化。

  长江商报:旧城保护面临的最大难题是什么?

  李晓峰:是利益问题,就是如何解决经济利益与社会价值之间的矛盾。一个地方把老房子拆了,不能说这全是开发商的问题。开发商开发老城区,是经过相关部门的审批,土地也是花钱征购的。

  老城保护,必须由政府出面组织相关部门和专家做大量前期研究,谨慎论证、认真规划并监督实施。政府规划,除了经济利益,还要考虑文化价值和社会意义。

  长江商报:如何协调城市开发与古城保护的矛盾?

  李晓峰:这些问题必须在前期规划中有针对性地提出应对策略。只有科学的规划,才能尽可能地协调开发商的利益、居民的利益和一个城市发展过程中所应该保留的历史文化。像一些很有历史价值的老城区,把它保护起来,不能开发了,但可以考虑旧建筑再利用问题;其他一些街区如果只有少量有价值历史建筑,或许适合局部开发。

  █链接

  《国务院关于加强文化遗产保护的通知》规定:已确定为历史文化名城(街区、村镇)的,地方人民政府要认真制定保护规划,并严格执行;历史文化名城(街区、村镇)的布局、环境、历史风貌等遭到严重破坏的,应当依法取消其称号,并追究有关人员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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