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余户村民无偿收养200多名残疾弃儿(图)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9月18日07:36 四川在线-华西都市报
100余户村民无偿收养200多名残疾弃儿(图)
大邑县三岔镇100多户家庭无偿寄养200多名残疾弃儿

100余户村民无偿收养200多名残疾弃儿(图)
大邑县三岔镇100多户家庭无偿寄养200多名残疾弃儿

100余户村民无偿收养200多名残疾弃儿(图)
大邑县三岔镇100多户家庭无偿寄养200多名残疾弃儿

  身高1.37米的马洪天兴奋地冲到马路边,朝一位中年妇女跑去。比他矮一个头的佘兴波紧张地跟在后面:“哥,小心车!”佘兴波左脚微跛,身体在跑动中一上一下,像跳动的音符。马洪天从“妈妈”手中接过两个面包,回头一笑,在“啊,啊”声中分了一个面包给弟弟……

  马洪天12岁,天生哑儿,轻微弱智,癫痫症;佘兴波7岁,脑瘫儿。

  5年时光,大邑县三岔镇村民陈秀芝赋予了这两个完全没有希望的残疾弃儿新的生命。在三岔镇,这样的奇迹不止陈秀芝一人创造,无偿寄养残疾弃儿的家庭有100多户,200多名残疾弃儿在这里得到新生。

  昨日,记者敲开了这扇奇迹之门。

  尴尬

  自身的缺陷,以及福利院的条件限制,使得残疾孩子缺乏爱、不懂感恩,长大后很难走出阴影融入社会

  据成都市儿童福利院院长助理汤一苏介绍,每年儿童福利院都要收到近300个弃儿,“90%有身体残疾,剩下的孩子即使身体健康,心理也是残疾的。”

  尽管福利院也和很多组织开展了一系列项目,通过治疗让他们尽可能有健康的身体。但一个无法忽视的严峻问题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永远走不出阴影。“缺乏爱,他们不懂感恩;不在家庭环境中成长,他们的智力要比同龄儿童弱很多;大家庭也不利于他们身体的恢复。”汤一苏举例说,曾经有两个在福利院长大的女孩,福利院也为其安排了工作,但两人始终认为自己应该是被照顾的,无法独立生活。“唯有回到家庭中,他们才会有希望!”汤一苏说,2001年,儿童福利院决定和英国关爱儿童组织合作,开展家庭寄养项目。

  尝试

  在走遍成都郊县后,汤一苏找到了大邑县三岔镇,这里自然环境优美,淳朴的村民表示愿意寄养孩子

  为此,汤一苏走访了成都郊县多个地方,不是因为太商业就是因为当地人拒绝而作罢。最后,汤一苏和同事找到了大邑县三岔镇,这里自然环境优美,场地开放,最重要的是民风淳朴。汤一苏首先找了三个家庭,希望他们能接纳6名儿童。

  起初,三个家庭对于这项任务惶恐不安,纷纷拒绝:“他们是政府的娃娃,不晓得要承担好多责任,付出好多心血……”汤一苏只得给他们一一做工作,告知并非福利院把娃娃交给他们就不管了,而是将定期派老师进行辅导。此外,每个娃娃政府将每月给320元生活费。在“汤老师”的说服下,三个家庭终于答应尝试。

  当地村民陈秀芝是主动申请寄养孩子的。“看到他们,我就想起我父亲。”陈秀芝说,父亲在7岁的时候失去了父母,一生受人歧视,“我都十一二岁了,爸还要被欺负。”福利院老师对其家庭调查后,同意了她的申请。给她安排了天生哑儿,轻微弱智,患有癫痫症的马洪天和脑瘫儿佘兴波。陈秀芝说,马洪天来的时候7岁,孤僻,从不跟大人说话,左手瘫痪。佘兴波不到3岁,不能说话,不能走路,全身蜷成一团,脑袋偏来倒去。

  欣慰

  身患脑瘫的佘兴波终于可以走路了,看到“儿子”边喊“妈”边朝自己走来,陈秀芝蹲在路边哭了一场

  考虑到两个孩子不同的情况,陈秀芝让自己的父母帮着带养年龄较大的马洪天,自己则培训佘兴波。佘兴波双脚脚尖朝地,根本无法走路。陈秀芝先向福利院专业老师学习康复的知识,“实在记不住,我就画在纸上,要不就拿自己做试验。其他家庭有脑瘫儿的,我就多串门,老师给人家讲,我就多听一遍,下来两家再互相提醒。”

  即使学到了康复技巧,陈秀芝还是要面临另一个难题:孩子的抗拒。“他哭一场,我就跟着哭一场。”陈秀芝说,康复训练要拉伸肌肉,对于脑瘫儿来说,无疑是一项酷刑。每次听到佘兴波撕心裂肺的哭声,陈秀芝只得边哭边按住佘兴波。一年后,佘兴波终于可以走路了,看到“儿子”边喊“妈”边朝自己走来,陈秀芝蹲在路边哭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兴奋地让“弟弟”骑在自己背上,得意地走家串户。

  从陈秀芝主动申请寄养孩子之后,申请寄养残疾弃儿的村民越来越多,“他们把这当成光荣的事业。”

  惊喜

  佘兴波学会了放歌碟,每次他都要先放“哥哥”马洪天喜欢的《老鼠爱大米》,再放自己喜欢的歌

  除了身体的康复,这些孩子也渐渐走出福利院的阴影,懂得感恩、爱和手足情。智力方面也有了长足进步。

  由于马洪天轻微弱智,癫痫不定期发作,陈秀芝的家又在马路旁,为了马洪天的安全,福利院决定将他调到另外一个家庭中。谁料,马洪天一走,佘兴波情绪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要哥哥,哥哥不在就不吃饭。”说到这里,陈秀芝眼里含着泪水,马洪天走的半个月,佘兴波瘦了一圈,情绪低落。没办法,只得把马洪天再调回来。不料,另一个“妈妈”也对马洪天有了感情,一家人哭着把“儿子”送了回来。

  陈秀芝说,佘兴波自从会走路后就主动照顾哥哥马洪天。在摔坏了几部DVD后,佘兴波学会了放歌碟。每次,他都要先放马洪天喜欢的《老鼠爱大米》,再放自己喜欢的歌。汤一苏说,“他们的情感是非常真挚和强烈的。”

  情真

  福利院为此决定每月补贴寄养小组长几十元通讯费,小组长们却说,都是自己的娃娃,要啥子补贴哦

  5年中,愿意寄养残疾弃儿的村民越来越多,完全超出了汤一苏的想象。福利院决定在寄养家长中选出小组长,每个组长负责记录至少20个家庭残疾儿的发展情况,及时反馈问题。39岁的王燕辉是最早的小组长之一,虽然开始没有任何报酬,王燕辉仍乐此不疲:“觉得很光荣,大家把我当老师,信任我,尊敬我。”那个时候,王燕辉常常每天要走访相隔几里的不同家庭,“脚茧都厚了几层”。

  现在,这些小组长都买了手机,每个家庭都把他们的手机号码记在墙上。福利院为此决定每月补贴小组长几十元通讯费,小组长们却说:“都是自己的娃娃,要啥子补贴哦。”

  变化

  孩子没来三岔镇前,大家聚在一起不是打

麻将就是说是非,而现在大家谈的是孩子的康复与责任等等

  也许,这些残疾娃娃长大后,不会像正常孩子一样回报关爱他们的寄养父母,却也给这些村民带来了很大变化。

  汤一苏回忆,最初这里的卫生环境不好,由于福利院会定期检查家庭卫生等情况,村民们改掉了很多不良习惯。寄养了残疾弃儿的杨晓丽也说,孩子没来三岔镇前,大家聚在一起不是打麻将就是说是非,而现在大家谈的是孩子的康复、责任等。而且,经常有外国朋友到这里学习访问,给予当地人非常高的评价,和当地人交朋友。“没有这些娃娃,我永远都交不到外国朋友,和他们一起谈天吃饭。”杨晓丽开心地说,如今,家庭寄养的学龄儿童可以和当地孩子一起在三岔中心小学读书,并且和正常孩子相处融洽。

  目前,213个寄养儿童中有80名正在康复,效果良好。其他儿童也在“家长”的悉心照料下,开始慢慢融入社会。成都市儿童福利院院长助理汤一苏同时呼吁,希望有更多市民能献出一份爱和责任,给这些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记者 舒张惠 摄影 雷远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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