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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寻情:我的“落跑新娘”在哪里?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0月17日06:42 四川新闻网-成都晚报
采访缘起 10月13日下午4时许,本报962111新闻热线接到一个求助电话:一西安男子来成都寻找失踪半年的女友,请记者尽快与其联系。拨通尾号为9061的外地手机,记者听到一个急切的声音:“她走了……她处境危险,可能被骗了!” 半小时后,风尘仆仆的秦川走进本报采访中心,头发凌乱,眼睛通红,手中捏着一张被揉得皱巴巴的火票车……秦川称女友名叫焦艳,一直生活在他无微不至的关怀中。结婚前夕,她离家出走,独自从西安到成都打工,双方保持着电话联系,但焦艳拒绝回家。实际上焦艳目前在咖啡馆打工。但为什么他不直奔目的地,而是求助媒体呢?这个“西安—成都寻情记”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一段怎样的感情故事? 讲述人:秦川,28岁,商人,山东人 讲述方式:本报采访中心露台口述 秦川:结婚前,她仓皇逃跑 女友曾受伤 我想一辈子保护她 2004年,我在大连做生意,收入还不错。10月下旬,我和一群生意上的朋友在酒吧聚会。同桌一个穿红条纹毛背心的女孩子引起了我的注意。她和一大群男人划拳、喝酒,输了也不耍赖,拿起瓶子,“咕咕”两口一饮而下,豪爽得可爱。我断定这人挺单纯,从朋友那里要来她的手机号,经常约她一起吃饭。焦艳是1984年出生的,比我小5岁,家里的独生女,刚从职业学校毕业,贵州人,在大连打工。 认识两个星期后,她搬进了我的租住屋。我说:“你怎么这么傻呢?轻易就相信我,社会上坏人很多的!”她不言语,露出一抹凄楚的笑。我有点纳闷,但是不便多问。我发现焦艳的按摩手法很娴熟,像是专门学过的,这让我有点不舒服。可她说,是跟一个朋友学的,没有从事过按摩工作。 后来,焦艳向我坦白了可怕的真相。我还记得她当时的样子,满脸都是泪水,可怜极了。原来,她曾被男人欺骗。她望着我说:“我以后可能不能生育,你如果不想要我了,我马上收拾东西,走人!”我的脑子“嗡”的一响,冲出了家门…… 我一个人在街道上闲逛,连个可以倾诉的朋友都没有,这种事情,我能给谁说呢?我喝了很多酒,想了很多。总觉得这不是焦艳的错,她毕竟是受害人,一个女孩子涉世未深,在外无依无靠才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欺骗。我不管她,她以后该怎么办呢? 我回家时焦艳还在等待我的“裁决”。我说:“睡觉吧,大不了结婚后我们去领养一个孩子。”以后,我们都不再提这件事情,我决定一辈子保护她。 焦艳经常闹脖子疼,嫌打工太累,辞掉了工作,整天在家看韩剧、睡觉、上网。我觉得她太单纯,这样呆在家里,倒更放心一些。很多时候,我下班回家,她都睡着了,我就把她叫醒,把饭菜给她端到床前,吃完饭,她倒头又睡。 我知道,这种受过伤害的女孩子,没有安全感,所以平时都尽量迁就她。 拍好婚纱照 她却做了“落跑新娘” 2005年底,我和焦艳到西安打拼,租了个门店做皮鞋生意,准备买房结婚。谁知道这里却成了我的伤心地,生意亏损,爱情也没有了。 平时,我管进货,她打理店铺,卖鞋和包。焦艳不懂顾客心理,也没有耐心,加上店铺的口岸也不好,我们一直都在亏损。 有一次,我进货回来,见焦艳正和一个讨价还价的顾客发火:“不买就算了,我还不想卖呢!”客人走后,我实在很气愤,第一次骂了她:“像你这样做生意,多少钱都要亏完!”焦艳哭着冲了出去。我赶紧去追她。回家后,焦艳委屈地说,是我把她惯得这样任性的,她已经不能承受我的任何“批评”了。眼看生意亏损严重,我只好把门店盘给别人,重新找了份工作,勉强支撑生活。 2006年国庆大假后,我们一起去了焦艳的老家。我正式向她父母提亲,打算把我们的婚事办了。焦艳的父母看出我为人忠厚,对他们的女儿很好,挺放心的。7天后,我们回到西安,立即去拍了一套婚纱照,但一直没举行婚礼。 今年4月的一天,我等到晚上12点过,焦艳都没回家,也没有打电话给我。平时,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她,她怎么玩儿都可以。我曾告诉她,交什么朋友,做什么都要给我打招呼,晚上11点之前必须要回家。 我着急了,给她打电话。听声音,她那边挺吵,估计是在KTV之类的地方。焦艳问我在哪里,我顺口就说:“在单位加班。”刚通完电话没10分钟,焦艳就回来了。她当场哭了,她认为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她。“我在哪里会主动告诉你的,不要用这种卑鄙的方式套我的话!”焦艳开始收拾行李。 第二天,焦艳很平静地告诉我说要去成都。我对这些并不在意,因为她平时就喜欢来点儿小打小闹,甚至还陪她去买了车票。她在成都有亲戚,我以为她玩儿几天,气消了就回来了。 焦艳到成都后,断断续续地给我发短信,一直没有回来的意思。我只知道她在某个咖啡馆上班,租了一间房子,独自生活。后来,她说要分手。焦艳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离开西安前,她就决定不回头了。焦艳觉得和我在一起失去了自由和自尊,她说:“我不想永远做一根藤!”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那个小小的谎言能伤害她吗?难道是她在成都又认识了别的男人? 【讲述过程中,秦川一直看着桌上的婚纱照。等到抬起头来,已泪流满面:“如果她还在计较,我就去给她跪下,我求她回来。3年了,我们的感情太深,我离不开她!” 通过秦川提供的电话号码,记者联系上了焦艳,并于当晚8点陪同秦川找到了她工作的咖啡馆。记者决定先单独与她进行必要的沟通。 一听到“秦川”的名字,焦艳就面带惊讶和厌恶:“我绝对不做他的老婆!”说完她就以工作繁忙为由回店里了。 约5分钟后,焦艳发来短信:“叫秦川不要来找我,我已经辞职从后门离开了。”并一直拒绝接听电话。在经过长达两小时的短信沟通后,焦艳同意第二天与记者见面,但第二天中午,焦艳还是拒绝了面谈,而是通过电话向记者进行了长达半小时的讲述……】 焦艳:他曾说要毁我的容 讲讲述人:焦艳,24岁,咖啡馆店员,贵州人 讲述方式:电话连线情事记者 三年前,我之所以那么快跟秦川在一起,完全是因为看他对我好,我当时的确缺乏依靠。我希望在相处中相互了解,看两个人到底能不能建立起感情,是否适合在一起。 可我们实在太忙了,在大连呆了不到半年,我们又到了西安,忙着找门店,做生意,几乎一天都闲不下来。原本以为,如果生意做得好,我们总会有时间好好“谈恋爱”,可生意又做失败了。 生意失败是件好事。之前,我总是以为争吵是缘于生意不好,可停了生意,我才发现和秦川之间的问题太多,而且根本没有爱情可言。 2006年,父母知道我有了男友,不断要求我带回去见一见。国庆大假后,我们一起回了老家。秦川很会讨我父母欢心,得到了他们的认可。回到西安后,我们去拍了婚纱照。或许,那个时候我是打算“认命”的,既然父母认可,秦川待我又不错,那就嫁给他吧。 但是,可能上天注定,我们的结婚证迟迟没有办下来,两个人的矛盾却越来越严重。秦川把我管得越来越紧,几乎没有任何空间可言,什么事都得向他报告,但仍是猜疑我。今年4月的一天晚上,由于玩得太晚,我在电话里跟他说:“因为怕叫门麻烦,我就住在朋友家,你要是不信可以打电话问,她是女的。”但秦川还是不相信,猜疑我在外面有了其他男人。我连夜赶回家,于是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我认为应该有自己的空间,就算成了夫妻,他也不能剥夺我的自由。第二天,我就来了成都。我是打算尝试着分手,可秦川总认为我是在考验他。到成都后,我们偶尔通电话,但说不了几句就吵架。我终于明白:“我的确没有爱上秦川。”思虑再三之后,我果断地提出了分手。秦川不同意,说:“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你,就划你的脸,毁你的容。”虽然听上去像玩笑话,我却听得心惊胆战,所以根本不敢见他。但是,我决定了的事就绝不回头。 秦川总说我离开是有了其他男人,其实,我现在依然独自生活。我们分手,就是因为我厌恶他,厌恶他那种过度的关心。那不是我想要的爱情。 直到昨晚,秦川还在短信里说“我帮你洗过衣服”“担心你”之类的话,他总认为那就是对我好,可他不知道,那样的好其实成了我的负担。我希望他不要再来打扰我,他也应该开始新的生活…… ○记者手记 焦艳再三希望记者不要把自己的行踪透露给秦川,并以最快的速度办了辞职手续,再次在这座城市里失去了“踪影”。可以说,她在知道秦川来成都后的激烈反应,让我们吃惊。之前,在秦川的讲述中,他们的爱情是那么美好。两个人的态度,反差太大。 在听完记者的转述之后,秦川在电话里沉默了,然后开始抱怨记者没能帮他把焦艳重新拉回到身边。当天下午,记者接到电视台同行的电话,才知道秦川又到电视台去“寻求帮助”了,他的要求依然是:“帮我把焦艳找出来,我要带她回西安!”至于他有没有权利“带走”一个人,或者对方愿不愿意跟他走,他似乎没考虑过。 平心而论,我们被秦川动情的讲述所打动,但同时,也被焦艳强烈的反应所震撼——这是一对并不相爱的男女,没有谁能把他们“撮合”在一起。我们能做的,只有祝愿他们,在以后的日子里,都能找到自己的快乐和幸福。 ○凡人说爱 控制和反控制不是爱情 不易(专栏作者) “你主宰,我崇拜,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爱你, you are my superstar!”陷入狂热爱情的小女生们,可以信心百倍地如此高唱。可是,在恋爱中,真的一方成了主宰,另一方成了依附,有多少人能够完全接受,做一个牺牲自由和自我的“爱情烈士”? 其实,某些爱情一直在控制和反控制之间挣扎,但它总是以假“关爱”之名而通行于世,显得高尚而且不容置疑。卡洛琳·布襄在《爱的智慧》一书中开列出“两性相处的七大愚蠢错误”,其中之一就是“一心想拯救另一半”。当“爱”变成强烈的拯救感之后,总是演绎成变相的控制,而事中人却毫不知情。人们已经不愿再做那种牺牲自我的“爱情烈士”,为了坚持自我和自由,必然“反控制”。海明威的第三任妻子——独立自由的战地记者玛莎·盖尔霍恩,为了摆脱这位巨匠的咆哮——“你到底是战地记者还是我的妻子?”,仅仅五年就坚决地选择了离婚,让“硬汉”遭到强烈的打击。 显然,控制和反控制是一场战争,而不是爱情。它最终会背道而驰或者两败俱伤。被控制一方要么逃离,要么背叛。控制方于是悲痛欲绝:“我那么爱他(她),他(她)却不领情!”他(她)不是不领情,只是选择了退出这场战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