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壁上的“舞蹈”

　　故事导读

　　在草都不长的绝壁上，没有任何保护措施，他像壁虎一样如履平地，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但他仍一次次地将自己悬挂在岩壁上……他就是我市首屈一指的攀岩高手、重庆喀斯特攀岩队队长刘晓东。

　　“与岩壁较什么劲，又这么危险，是不是疯了？”很多人不解。“户外探险不是冒险，我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寻找生命真谛。”他这样回答。

　　刺激的表演

　　在如刀削的岩壁上，他像猿猴轻盈、灵巧，更像一名舞蹈大师，完美展示力与美

　　10月16日，山城多日的秋雨终于有了短暂的停歇。御临河江北段的一个峡谷，两岸绝壁如刀削一般，生命力再顽强的植物也无法将它们的种子撒在上面生根发芽；裸露的岩石露出狰狞的面孔，棱角像刀刃一样锋利，仿佛告诫万物，它神圣不可侵犯。

　　刘晓东早早带领队员来到崖底，几天的阴雨让他们憋了一肚子的气。“今天，我们一定要将这条线路开出来。听天气预报说，明天还要下雨，否则又要拖几天。”刘晓东，26岁，身高约1.7米，古铜色皮肤，英气十足。

　　大伙儿都清楚，野外开线本就难，况且他们面对的又是一条高难度的路线。当然，他们比谁都明白，自己不是来度假的，既然来了，就要有所收获。

　　身为队长的刘晓东二话没说当起领攀者（技术、力量要求最高）。随即，他换上攀岩鞋，系上镁袋，第一个出发。只见，他时而金鸡独立，时而单臂悬空，时而跳跃，时而横向移动……像猿猴轻盈、灵巧，更像一个舞蹈大师，将力与美完美地展示于绝壁。命悬一线的惊险，在场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10米、20米、30米……刘晓东很快爬了50多米，来到该线路最难处——一个屋檐（仰面）。该处没有任何可供抓握的支点，他只能依靠手、脚与岩壁的摩擦力，向上跳跃半米，再单手抓住上面一块突出岩石，人悬吊在上面。这一跳跃本身难度就异常高，即便能成功，上面突出部分的岩石是否结实仍是一个未知数。若是一块松动岩石，不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刘晓东又没有绳索保护，后果将不堪设想。队员们无不为他默默祈祷。

　　30秒、1分钟、2分钟……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刘晓东迟迟没有行动，大伙儿更是把心提到嗓子眼儿，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氛。“队长，这样不行，你体力支持不住，放弃吧！”队员们纷纷劝导。“嘿！”突然，刘晓东一声大吼，身体像青蛙一样跃起……“啪”一块岩石应声掉下，“啊！”队员尖叫起来，并赶紧闭上眼睛。“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几秒钟过去，除了掉落的岩石在河中击起的巨大水花声，大伙没听见任何声响……一位大胆的队员缓缓睁开眼睛。“成功了，队长成功了！”这位队员欢呼起来，其他队员随即定睛望去，刘晓东抓住了突出的岩石，稳稳地悬挂在“屋檐”上。原来，刚才掉落的岩石是他脚下的石头，它是在刘晓东跃起时的巨大蹬力下脱落的。

　　随后，大伙分工协作，打支点、装挂片……成功开设了这条新线路，为我市的攀岩爱好者又开拓了一方乐土。

　　精神寄托

　　他先后三次辞掉不错的工作，到攀岩场当免费小工，以获得更多学习机会

　　“我进入户外圈是一个偶然，但进入后，人感觉空前的释放，甚至成了精神寄托。”刘晓东以此形容投身户外运动的心境。

　　1981年，刘晓东出生在江北建北一村六号的一个工人家庭。父亲是一位“老驴”，喜欢旅行、拍照。受父影响，他自幼对大自然有着强烈憧憬。他的书却“读”得一塌糊涂。在大多数老师眼中，他是一个十足的“坏蛋”，疯耍、喝酒、闹事……无所不为。高考时，奇迹没有出现，他落榜回家。恨铁不成钢的父亲将他打发到一家装修公司，从事重体力活。

　　2001年，一个偶然机会，他看见一则征集徒步穿越原始森林的广告。抱着减压的心理，他报名参加了。几天下来，他丝毫没有其他队员的疲劳和反感，相反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当时，感觉自己就是为户外而生的。”随之，他近乎疯狂地爱上户外运动，加之他工作发生了变动——当起销售人员，可自由安排时间，他每月平均要驴行三四次，偶尔还当起领队。

　　随着对户外圈的了解，他逐渐接触并喜欢上攀岩。“我觉得岩壁上的惊险、刺激，远比驴行释放得多！”刘晓东开始全身心投入到攀岩中，主城区所有室内攀岩场都留下过他的身影，岩场不关门，他绝不离开；攀岩成了他的精神寄托，他先后三次辞掉不错的工作，到攀岩场当免费小工，以获得更多学习机会。

　　因当时没有高水平的教练，刘晓东所学的攀岩技术并不系统，身上还留下多处运动伤。为此，他不惜借钱到北京，找专业教练学习攀岩技术。

　　与死神擦肩而过

　　“惊险与刺激是双胞胎，我喜欢这种感觉。”

　　随着攀岩技术的进步，刘晓东组建了我市第一支攀岩队——喀斯特攀岩队。室内攀岩场已经满足不了刘晓东的需求，他随之向野外岩壁发起了挑战，并最早开发了重庆野外攀岩线路。期间，他先后两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2003年，他与5名攀岩爱好者前往万盛攀岩。刘晓东采用传统攀登（无任何保护）方式，攀到10多米高时，岩壁上方一块篮球大小的岩石突然坠落，所幸岩石只擦过他的头部。“人在岩壁上不像在平地，很难作出有效的躲避动作，岩石一旦砸中人，即便未把人砸伤，它巨大的冲击力也会将人卷下岩壁。人要是从10多米高处摔下，后果可想而知。”刘晓东说。

　　第二次与死神相吻，是在四川一个野外岩壁采用技术攀登方式（有绳索保护）攀岩。一位自称经验丰富的岩友给他作保护。当攀到40多米高时，他不慎抓到一块松动的岩石，当即与岩石一起坠落。按要求，作保护的岩友应立即拉紧绳子，阻止下滑。岂料这位岩友是个“楞头青”，一时慌了神，忘记拉绳子，眼见要落到地时，另一岩友眼疾手快拉紧绳子，才化解了危机。

　　“探险不是冒险。户外活动本来就充满意外，但危险与刺激是双胞胎，我喜欢这种感觉！”刘晓东说。

　　生命的体悟

　　“人在经历了危险后，更容易领悟到生命的真谛。”

　　“人在经历了危险后，更容易领悟到生命的真谛。攀岩不仅让我得到空前释放，更让我明白了生命的意义。”刘晓东说，以前，他总觉得自己的生活处处不顺，很多人与他为敌，总爱怨天尤人。在充满危险的攀岩中，他渐渐领悟到生命的意义：生命可贵，与人为善，满足现状……

　　“真的，我不是在唱高调，也不是看破红尘，这是我在经历过一次次危险后最真实的想法，也是我攀岩的最大收获。或许，只有跟我一样经过危险的人，才容易理解这句话的真正内涵。因此，攀岩已是我生活不可或缺的部分。”刘晓东说。

　　刘晓东的攀岩技术也迅速提高。他先后取得DMM全国攀岩精英赛（成都分站赛）男子组难度赛第4名、贵州梵净山全国大学生攀岩精英挑战赛男子组难度赛第7名、重庆围城杯攀岩大赛团体第一名等好成绩，成为我市攀岩界首屈一指的攀岩高手。

　　■本报记者 韩毅 摄影报道

　　网络编辑：甘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