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他让着她 老了 她哄他

　　【空巢老人故事】

　　“有时我对他开玩笑，你是老孙子，要叫我奶奶。他就喊我：妈妈！”郑阿姨像说自己宠爱的孩子。从床上拉他起来，她就唱“站起来，跳起来，我们两个在一块。”他满口牙全掉光了，要吃肉，她得先把肉筋剔干净，切成薄片，又切成丝，再切得像芝麻粒似的，拌上地瓜粉，再放入高压锅。

　　王大爷哼了两声，郑阿姨立即敏感地问：是不是想走走？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她懂了，站起身，拿起拐杖放到他手上，一手搀着他，他慢慢地在屋里走着，她另一手不停地为他按背，揉手。

　　郑阿姨70岁了，老伴王大爷比她大12岁。5年前王大爷中风，手脚都不太灵活了。他们的孩子都在岛外，老两口住在金尚小区，郑阿姨守护着老伴。

　　她长得瘦小，背略驼。“有时我对他开玩笑，你是老孙子，要叫我奶奶。他就喊我：妈妈！”郑阿姨像说自己宠爱的孩子。

　　郑阿姨是土生土长的厦门人，王大爷是北方人。“他脾气好，心地善良，我就嫁给他了。”因为相差12岁，都是王大爷让着她，照顾她，她发火，他从不计较，过后她会想自己是不是错了。没想到，如今，换成她照顾他，像哄孙子似的哄他。

　　王大爷中风后夜里老睡不安稳，虽然一人一间房，但只要他稍有动静，她立即醒来。凌晨4点多，他醒了，她扶他上卫生间，为他擦洗身体。每晚用一盆热水为他泡脚，不停地揉搓。

　　他满口牙全掉光了，为他准备好入口、营养搭配适合的伙食是她的大事。别人炒肉片，切几刀，放锅里拨拉几下就完事了。她得先把肉筋剔干净，切成薄片，又切成丝，再切得像芝麻粒似的，拌上地瓜粉，再放入高压锅。她能把肉、蛋炖得像豆腐那样软软的，烂得他都吃不出那是肉和蛋，他自己不知道，还抗议：好多天没吃肉炖蛋了。

　　吃饭时，装一大碗，他先吃，然后她吃剩下的，因为这样可以“监督”他是不是吃得足量。如果他吃少了，她就说，你少吃我就得多吃，我多吃会肚胀难受！

　　她每次出门都不超过1小时，顶多就是到菜市场买把青菜，匆匆回家。有一次，她出去倒垃圾，有人拉着她多说两句话，迟几分钟回家，他就从床上摔到地上了，导致中风加重。

　　他几乎不说话了，她就积极主动地和他说，还和他开玩笑，逗他开心。从床上拉他起来，她就唱“站起来，跳起来，我们两个在一块”。

　　他有时拍拍她的肩，抚抚她的背，表示感激和爱。

　　在她的精心照料下，他中风5年了，脸色却挺好，血压也不高。

　　【空巢老人·人际】

　　邻居都把电话留给她

　　年轻人总说：需要什么，我到超市帮你买

　　郑阿姨说，周围的年轻人对他们都很好，以前老伴还能出外走走时，年轻人看到了总问：阿姨，要不要我们帮你扶？二楼、五楼的人都把电话留给她：有什么需要尽管打电话。二楼的年轻人总说：你需要什么我到超市帮你买回来。邻居的小孩见到她老远就喊“奶奶”。也正因为有这么多邻居的关心，老两口生活还算顺当。

　　提起子女，她说：他们各有一个家，都为生活而打拼，我们都能理解。和他们住在一起不一定合适，毕竟年轻人的生活习惯和老人不同。我们晚上9点就要入睡了。子女只要一有时间就会提上好吃的前来看望他，把冰箱装满。在南京读硕士的孙子每星期都打电话回来，这是老两口最大的安慰。

　　住在金尚小区，郑阿姨惟一感到不方便的是距离老市区太远，有时想见见老朋友，得坐上近1个小时的公交车。她惦记着老伴，只好几乎不出小区了。

　　记者 刘丽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