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长（十八）

　　数个涉黑团伙明争暗斗伤及无辜，在派出所长童铁的带领下，一群人民警察舍生忘死彰显正义。然而，打黑斗争残酷惊险。亲人接连受害，惊心动魄；情感一波三折，回肠荡气……

　　■武志光注意打量勾总，觉得人长得很憨厚，不像一个干坏事的。但那双厚嘴唇，却像被害人描述的模样。难道真的是他，那么他此时怎能谈笑风生？

　　李坤说童铁把他们告了，武志光兴奋地拍着桌子，说好好，这个童铁还算条汉子。

　　“挨告了，你还这么高兴，弄不好得挨批呢！”李坤不解。

　　武志光说你懂什么，快把卷宗材料整理一下，很快就得汇报案情。

　　好像为了检验武志光的判断，刚说完，司马副局长就打电话问案子办得怎么样了。武志光故意漫不经心地说没太大进展，一有突破我就向你汇报。

　　“汇报个屁，赶紧准备一下，直接向田局长汇报，让你抓紧时间办，就是拖拖拉拉，永远也改不了的毛病。”司马副局长说。他竟把当初说的话全忘了，在这种人手下工作，武志光怎能不万分小心。

　　案情汇报会开得十分沉闷，武志光介绍完发案情况和案件查办的进展，除田局长问几个问题外，其他几位局长和刑警大队的领导们便陷入沉默。武志光知道其中缘故，他的目光从各位领导的脸上一一扫过，想从表情上揣度一下他们的心思。然而，他们或半闭着眼睛想心事，或盯着面前的笔记本出神，一副副淡然的神态。武志光便格外谨慎，田局长问什么，他简要说什么，绝不多说一句话。

　　“对案子的定性，诸位没什么异议吧？”田局长询问的目光扫视一周，见无人回答，最后定格在武志光脸上。田局长显然希望听到他这个办案人的肯定回答。

　　就在同一时间，武志光感到司马副局长很锐利地扫他一眼，他当然知道司马副局长希望他说什么。但是稍有法律常识的人都知道这绝不是一起涉黄案，假如他一个老刑警这样说，完全是逼自己走进死胡同。

　　见田局长还盯着自己，武志光斟酌着说：“从现有材料看，强奸罪是成立的，但有些案子，不查到最后，也很难说。”

　　“那就先查着！”田局长挥一下手又问，“你们打算怎么查？”

　　武志光用眼光瞟下司马副局长，说向皇帝大酒店要人，必要时采取点强硬措施。

　　“好吧，就这么办，宋大队长，要是民安中队警力不够，你先内部支援一下。”见宋大队长点点头，田局长坐直身子对大家说，“诸位，这个案子涉及皇帝大酒店，大家都觉得很棘手，但是没有办法，假如勾大富真的被牵扯，特别是这类有被害人的案件，我们谁也保不了他，救不了他，这个态度我想大家一定要端正。”

　　第二天上午，武志光刚把全中队的民警集合好，要去清查皇帝大酒店，就接到司马副局长的电话，说犯罪嫌疑人投案自首来了。

　　他赶紧带李坤赶过去，一进司马副局长办公室，司马就打着哈哈说：“来来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武中队长，这位就是勾总经理，人称勾总。”武志光注意打量勾总，觉得人长得很憨厚，不像一个干坏事的。但那双厚嘴唇，却像被害人描述的模样。难道真的是他，那么他此时怎能谈笑风生？

　　武志光有些蒙，这时勾大富松开紧握的手说：“武队长，给你添麻烦了，这几天出去了一趟，谁知家里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这不我刚一回来，就把人给你送来了。祸就是他惹的，我们酒店的副领班二江子。”

　　问完二江子，武志光还不放心，又把童舒的材料仔细看一遍，几处细节基本一致，两份材料互相印证，可以定案了。先刑拘，等技术鉴定一出来，铁案一桩，移送起诉。武志光边填刑拘审批表，边得意洋洋地想，童铁这家伙说不定还在骂我恨我，搞案子你小子还嫩着呢。

　　接到看守所所长剑宏的电话，童铁不相信，又问一遍。

　　“没错，刑拘证就在我手上，犯罪嫌疑人王二东，外号二江子。下午，武志光那小子亲自送来的。”剑宏肯定地说。

　　童铁放下电话，疑虑越发沉重起来。难道真的与勾大富没有任何关系？那么，我感觉错了？建国、钟晨的感觉也错了？根据童舒的描述，他们的第一感觉全都指向了勾大富，这么多年来，虽然办案子不凭直觉，最后要用证据来说话，但自己的感觉却很少出错。难道这是一次例外？

　　想着，童铁又挂通技术科长孙克的电话，问得很委婉。孙克以为童铁怕二江子翻案，说：“你放心吧，技术鉴定已经出来了，就是二江子有一百个嘴狡辩，我的这个结论也能把他送上法庭。”

　　钟晨匆匆走进来，说：“所长，听说那件案子破了，人已送进去了？”见童铁点点头，又问：“你知道犯罪嫌疑人是谁吗？”

　　“知道，二江子是外号，名叫王二东，是勾大富的一个领班。”童铁语气平静。

　　“但是……”钟晨靠上前来，压低声音说，“但是根据童舒描述，我怎么看怎么是勾……”

　　“不，不要凭被害人的陈述定案。”童铁坚决地挥挥手。

　　钟晨还想说什么，想想童铁说的有道理，便把话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