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肥料袋的年代

　　往事

　　●崔国华

　　时下，人们的物质生活可真是丰盛啊。相比于改革开放前，可谓天渊之别。也许今天的人怎样也想象不到，当年买衣服要凭布票；买猪肉要找领导写批条……

　　上世纪70年代初，笔者在基层供销社工作时，亲身经历过这样的事：生产资料门市部经常卖一种从日本进口的尿素。这种尿素的包装袋，是一层厚厚的牛皮纸，外面还有一层布料袋。不知是谁的发明：将2个尿素的布料袋洗干净，染成黑色或深蓝色，正好够剪裁一条裤子，夏天穿起来还特别凉爽。于是，就有人突发奇想，出售尿素时将外层的布料袋回收。这样，就可以既便宜又省布票了。每年夏季，供销社乃至墟镇机关单位的一些干部，都会通过关系前去购买这种布料袋做裤子。

　　也许是由于印染工艺不过关，这种布料洗过几次之后，“日本尿素”等字样，又会逐渐地显现出来。于是，民间便有了令人捧腹的顺口溜：“干部、干部，1块钱1条裤(1个布料袋5角钱、2个布料袋正好1块钱)；穿了几水(指洗换过几次)，原形毕露：前面净重50公斤，后面是日本尿素。”

　　也是在那个年代，普通群众要吃猪肉，往往要有领导批条才能买到。有一次，有人模仿主管财贸工作的公社革委会副主任的笔迹，写了一张批条，找到公社食品站的站长。这位站长将批条仔细端详了好几分钟后，对来人一口咬定说：“对不起，你这批条是假的。”来人问，有何凭据？站长说：“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虽然你这张批条上的字体，与副主任的字体很相像，但副主任历来写批条，都习惯把‘猪肉’写成‘猪内’，而你这张批条写的却是‘猪肉’，很明显，这不是副主任写的批条。你走吧！不然，我可要叫派出所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