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笔墨雕塑雪域真情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2月21日08:03 大众网-大众日报

  

用笔墨雕塑雪域真情

  画家简介

  南海岩,1962年生,山东省平原县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北京画院专业画家,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央美术学院客座教授。擅长人物画,常以西部人民生活为创作题材。他曾数次赴西藏等地写生,并创作了一系列描写西藏风情的作品,集中体现了他的艺术创作风格。1995年至今,曾在北京和台湾等地举办个人画展,并有作品应邀参加香港以及东南亚多个大型中国画展,获得普遍好评。

  小屋漏雨

  1989年,《美术》杂志社组织的“当代中国水墨新人奖”获奖作品展在中国美术馆展出。山东有8件作品入选,其中平原师范学校美术教师南海岩的作品荣获优秀作品奖。

  5年后,南海岩到北京师从王明明学画,住在朝阳公园西侧的水西村。临时寓所是一户农家小院的两间耳房,不到两米高,单砖墙,石棉瓦的顶,以前用于搁煤球,放杂物,海岩住的那间约有6平米,月租金100元。房东为他准备了一架小钢丝床,刚能放下,另外还有一个脸盆架和一张桌面比画册大不了多少的小方桌。

  就这样,海岩在北京有了一个新家。那年他32岁。

  正是盛夏。棚屋没有后窗,只能开门透气,石棉瓦烙铁似的散发着热量,真热!他想了个办法,买来两个小塑料盆,盛上半盆水,把脚放在凉水里,肩膀搭着湿毛巾,趴在小方桌上画画。在这新家里,他住了两年。这儿的好处是离北京画院近,骑车只需15分钟,而且特别安静。

  下雨了,小屋漏雨,屁股大的空间,你还无法躲避。房东杨大哥在家的话,会赶紧找块塑料布上房苫盖,海岩给他打下手。

  他想,这间小屋不就是在生活的海浪里飘荡的一叶小舟吗?偌大的京城,有多少“京漂”?打工者有好几百万,学画的又有多少?我们和他们,打工和学画,有什么不一样吗?至少目的差不多,都是为着改变生存状态,争取活得好一点,做点成绩出来。

  命里甘南

  1996年春节过后,海岩早早从山东老家赶回北京画院,向明明老师报到。老师说,“你必须往下跑,就去甘南,先到兰州,一切都会有朋友替你安排好。”

  海岩二话没说,与任继民搭伴,奔向雪域高原。

  甘南,是谁造就了你?你又为着成就谁?郎木寺、拉卜楞寺,年年很多来自周边地区的朝圣藏民构成壮丽的人文景观,影响传播海内外。每年正月间的晒佛节,是当地藏民最隆重的节日,不大的寺庙里涌入上千人,而拿相机的外地人比藏民还多。

  海岩有备而来,甘南在他命里。

  甘南原来是这样的!整个一个黑糊糊的感觉,非常沉重,使他联想到俄国画家列宾的油画《伏尔加河上的纤夫》。晒佛节人头攒动、场面宏大,又使他联想到列宾的另一幅巨作《库尔斯克省的礼拜行列》。那种色彩,那种气魄与眼前所见何其相似,他想,假如国画也能画出油画中的那种厚重感该有多好啊!

  1997年春节后,他二上甘南,一年两年,三次、四次,不知不觉中成为一种习惯,一种必须,几乎每年都要去趟甘南。1999年因故隔了一年,次年赶紧接上,至今已有12年,总是赶在春节过后,正月十五之前,一个春节两边过,其中大半时间在甘南,为着赶上晒佛节。

  去看看亲人,称称分量,检验一下自己的感觉对不对。于是,海岩的代表作中有了一幅大画叫《虔诚》,入选“百年中国画展”,评委会点名要他拿这张画,后被中国美术馆收藏,油画有罗中立的《父亲》,国画有南海岩的《虔诚》,都是巨幅人物头像。衣食父母,百年沧桑,美术史因有这样的大画而无愧于时代,老百姓因为这般形象而感动世界。

  海岩写过这样一段文字:“我作画时所出现的形象很普通,手法也极度平实,以一种平易的方式自然地与观众交流。既不附加来自自然以外的内容,也不猎奇域外风情,只是钟情于甘南藏民的生活百态,如此只是生怕干扰了原属于我内心的天然境界。”这种境界便是内心深处的良知和亲情,是唯在普通劳动者之间方能发生的情感认同。

  海岩笔下的甘南人物已泛化为中国农民的普遍形象。他的画讲述着对美的理解,倾注着对父老乡亲的深切关注和爱。

  海岩的画

  海岩的作品是一种水墨的雕塑,出现在展厅里,自会把观众的脚步留住,你会忍不住发问,这是谁画的?怎么能画到这份上?

  《远思》画了一位男性藏民,老迈佝偻,举止迟缓,手捧一只白碗,正往嘴里塞面条。这只白碗用的太好了,它位于画面正中,为老人黝黑的肤色所衬托,黑白呼应,如灯点亮。一辈子的希望、要求都在这只碗上了吗?他俯首碗沿,深情的目光却又分明在睃寻饭碗以外的什么。这便是他的“远思”了。

  无论《远思》还是《虔诚》,海岩一概把大量功夫花在细部刻画上,手和脸,眼与神。那纵横交错的皮肤纹理,饱经风霜的一筋一脉,一层层、一簇簇、一堆堆,国画没有这么画人物、画肤色的,指甲缝里的泥土,每道皱褶间的尘垢都力求表现,表现一个真实,一种厚度,表现特定环境下的,也许只有我们这块土地上才具有的大度和从容—他的笔,已经远远超越了对生活苦难的叹息,而升华为对生命精神的礼赞。

  当然,即使在甘南那样恶劣的生存环境下,劳动者同样不乏乐观、开朗、镇静,老人们举止沉稳,姑娘们衣着鲜亮。2003年他第八次上甘南,就碰到两位小姐妹,穿戴一新,长的特好,有家长跟着,海岩为她们拍照,家长邀他到家中做客。他的作品中,老老少少,平凡普通,多有少女、少妇出现,或青春漾溢,或一脸满足。她们恬淡的笑容,略显羞涩的举止,那朴实真切,一颦一笑,只能来自有生活的真实。《金谷》画了4位青年女性在田间小憩时的情景,贫瘠的高原上也会有收获,劳动会带给她们快乐和希望。《唤起记忆的歌》、《母亲的骄傲》等,画出婴孩拥在怀里所带给母亲的满足感,笑容是如此惬意和生动,看了真叫人感动。《回眸》、《净气》、《凝望》等,把藏族女孩特有的纯美定格在中国美术的长廊里,自会愈久弥香,令每一个见过她们的读者都怦然心动。

  海岩写到:“在我所认定的这片空间里,理智和情绪便依着自己特定的心态去做着选择,无论是眼前看到的,还是经验积累的,都会原封不动地反射出来,都将被转换成符合自己内心所认可的一种艺术形式,被呈现的肯定是自己认为最真实、最有价值的东西。把温情寓于平淡之中,自然忘我的表现人性的真、善、美。尽心则真,至真则善,尽善则美。真正的完美是表里如一。好的作品尽管风格各异,但在这一点上是共同的。”

  甘南归来,他把自己关在画室里,终年累月做实验,找感觉,一心要画出心中的藏民。朋友劝他说,你这种努力是徒劳的,走题了,画的脏乎乎的,把高光都挤出来了,根本不叫中国画,文人画有你这样画的吗?不管别人怎么说,他自己知道在画什么、怎么画。灯在心头亮着,而且远非一盏,那是闪烁的星河,那是藏民的眸子。不管用什么办法、花多少时间、下多大工夫,一定要画出藏民与雪域高原留在内心的真实感受,要把发生在心里的炽热画出来,把感觉找准、画对。糊了就糊了,一遍不行十遍、五十遍、一百遍。

  后来,朋友这样对他说,“海岩,你知道你最大的贡献是什么吗?薄薄的生宣纸上,中国画笔墨色彩的最大承受力叫你找到了。”

  伯乐与市场

  人有相,画有韵。一眼就能相中海岩作品者大都是在收藏界玩了多年的行家。

  琉璃厂文雅堂堂主叫杨广泰,是他最先盯上海岩和他的作品,“你画得非常好,很有前途,好好画。经济上有我,我供你。”他帮海岩卖画,作宣传,出画册,给初来京华尚在求学的海岩以极大帮助。

  一年后,台湾画商陈洸星先生通过文雅堂找到南海岩,提出在海外经销他的作品,不管销路如何,画多画少,每月给他一笔固定费用。陈先生几乎每月都来北京看他,一再叮嘱说,“安心画画,别考虑别的,在北京好好呆着,就在北京,哪儿也别去。”直到上世纪末,海岩出道,声名鹊起,在长达六七年的时间里,这位来自海岛的伯乐一直为海岩撑着经济大树,使之衣食无忧,安心画画,不为走穴等风潮所动。

  后来,王明明到香港期间,又把他的作品推荐给郭浩满,得以销往港澳特别行政区及新加坡等地。可以说,是书画市场最先发现了南海岩。他早期的作品,90%以上销往台湾地区以及东南亚等地。海岩幸运,多福,条件和机缘好得不得了。一边是市场捧着,一边是恩师拉着,王明明把能想到的都替他想到了,每次外出、活动,都把他往前推,大小细节都想到了,到了哪里找谁、有了困难找谁、前辈画家中该去拜访谁……细致入微,甘为海岩铺路。

  一棵树,无人修剪也能长起来,可要长成一棵大树,一棵开花结实、硕果累累的丰收树、风景树,则一定要有多种条件。自儿时喜爱到考取美术专业学校十年;毕业后任职基层美术教师十年;1994年发轫苦修,赴京求学,又十几年。人生一段段,台阶步步高,海岩走的何其顺也,又何等不易。作为朋友,我真为他高兴。我为他高兴不独因为他的画,画得好的人还有,端着架子的所谓名家随处可见,难得海岩谦和得体,善意真诚,他把手伸向你的时候你就会感到他的潜质和未来。他说:“咱不就是个画画的么?你就会这一点,你还想干嘛?叫你干别的你也干不了。摆谱没有用,炒作没有用,唯一的选择就是埋头画画,把你的真实感受画出来,让时间和读者给你打分。”

  ■艺评撷英

  中国美术馆研究部主任、中国美协理论委员会副主任刘曦林:南海岩比较多地运用了色彩塑造的方式。他到青藏高原,看到经过紫外线照射的藏民的肤色,有一种红彤彤、黑黝黝的非常健康的感觉。为了把这种感觉充分表现出来,南海岩用比较厚重的色彩,把人物形体塑造得非常坚实。他是用这种色彩去塑造,而不是仅用色彩把脸色平涂一下而已。正因为如此,南海岩形成了自己的特色;也正因为如此,“南海岩现象”已经成为美术界的一个热门话题······

  《中国美术》主编、著名美术史论家徐恩存:眼前一幅幅表现藏民的水墨画—《盼》、《热望》、《虔诚》等,令我惊叹,我仿佛近距离地触摸到那一颗颗奇倔、顽强、火热的灵魂;醒悟到:不寻常的灵魂,是在犷悍中孕育的!

  这些作品,大多是雪域高原背景下的藏民肖像式人物,或兼具风情意味的人物。前者着意刻画了人物形象经历了沧桑岁月的粗砺痕迹,及坚毅深沉的线条中所裹藏的灵魂;后者则着意从日常生活中表现艰窘环境中的生命景观,令人感受到严峻中的温暖。这不仅反映了画家对高原藏民现实生活的敏锐观察与体验,更反映出他对那些在犷悍中孕育的顽强灵魂的感受与体悟,并把他们升华为一种象征性意象。

  画家不讳言自己是一个现实主义画家。他认为现实与时代,是两个不同形态,艺术就是一切。特别是当世界日益走向“现代”时,反而更令人神往那能给这个世界带来情感慰藉的、可以直面的现实主义艺术。因此,南海岩以极大的勇气,选择了现实主义艺术道路。

  画家完全从人文关怀出发,全神贯注地刻画生活在雪域高原上的藏民的真实人性、人情的流露及人与自然的关系以及与宗教的精神联系,从而塑造出血肉丰满、坚实生动的藏民形象。

  如果说,艺术有奥秘的话,南海岩绘画的奥秘就在于此—造型的精灵在具象与意象之间飞翔,并找到了最广阔的翱翔空间和潜往深处的最佳途径。掌握了绘画语言的奥秘,便渐入佳境,意到笔随,笔落形出。南海岩的藏民水墨人物画正是这样鲜活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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