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3.2乖乖的8天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3月03日02:27 华龙网-重庆晚报

  

2.24—3.2乖乖的8天

  乖乖天真的眼神 陈启宁 摄

  

2.24—3.2乖乖的8天

  乖乖和妈妈享受阳光 陈启宁 摄

  2月24日,北碚火车站,上午9时47分,58岁的贵州老人王道金将自己的孙女王芸菲扔进正在行驶的火车车轮下。王道金的这一举动,致使自己的孙女高位截肢,并改变了这个只有一岁零八个月孩子的人生轨迹。

  第1天

  2月24日

  被车轮轧断双腿后,乖乖在铁轨边一边爬行一边哭喊。急救车来时,一起被送到市第九人民医院的还有她的断肢。

  当时没有人知道这孩子的姓名和年龄,其病床床头写着“无名氏”,大家都叫她“乖乖”。主治医生刘春阳为她做了残端成型手术。手术时,才一岁大的孩子显得很“规矩”,甚至没怎么哭。

  在市9院骨二科,与孩子同病房的是两位阿姨。13床阿姨的女儿詹丽照顾了乖乖一下午。本应该晚上6点就下班的护士们到了9点都还舍不得离开,她们都想留下来照顾乖乖。乖乖回到病房后,只会说:“妈妈,抱!抱!”。

  “这孩子这么可爱,怎会有人下得了手。”隔壁病房的周阿姨用手轻轻拍着孩子,这一拍就是一宿。

  第2天

  2月25日

  本报报道《乖乖只会说:妈妈,抱,抱!》。

  医生、护士、病友为乖乖买来牛奶。期间,还不停有其他科室的医生护士前来看望乖乖,为她会诊。

  乖乖的遭遇见报后,许多读者前往医院看望孩子。奶粉、尿不湿、衣服、善款等如潮涌至医院。乖乖睁着大大的黑眼睛,望着周围所有的人,还是只会说那一句:妈妈,抱抱!于是,有网友想到了发动全民攻势:“我们去帮乖乖找妈妈!救救这可怜的孩子。”

  一些外地的读者,通过本报数字报了解到乖乖的情况后,将电话打到本报热线,表示对乖乖的关心和捐款的愿望。网上跟帖的人不计其数,全国很多网友自发组织为乖乖捐款。来自浙江的第一笔善款2000元汇到。

  下午1时许,乖乖的父母来到医院。还未进入病房,乖乖的妈妈黄燕已经泪如雨下。

  “女儿,妈妈来抱你了。(这句话成为次日本报相关报道的主标题)”黄燕在冲进病房后,趴在女儿病床前,轻抚着女儿的额头。

  旁观的人喜极而泣:“乖乖终于有妈妈抱了。”

  当日,就有来自市内的媒体和全国其他省市媒体前往医院。

  第3天

  2月26日

  前往医院看望乖乖爱心人士人数达到2000人以上。大家带来的奶粉、尿不湿、衣服已经堆满了整个壁柜,可以够乖乖吃、用3个月。护士长不得不通过本报提醒前来看望的市民:再也不要带东西了,病房放不下,东西吃不完也要过期。

  上午,“重庆晚报爱心基金”和市慈善总会联合启动为乖乖募集善款的专项行动。

  上午,市9院的医生和护士自发组织了为乖乖捐款的仪式,当场酬得善款4000多元。

  上午,本报热线首次接到香港同胞表达捐款意愿的电话。下午,美国、加拿大的华人和外国朋友均致电本报,表示希望捐款。

  下午,市慈善总会接到热心读者的建议后,决定和“重庆晚报爱心基金”一起为乖乖设立专门账户。

  下午,病房里相继来了两名神秘人士,都表示是代外地或外国朋友前往医院看望乖乖,打探乖乖的生活环境和父母联系方式。两人都表示:朋友想收养乖乖,并有足够的经济条件。

  第4天

  2月27日

  由于前往病房看望乖乖的市民太多,同病房的阿姨主动换到其他病房,让医院为乖乖设立了单独病房。医生护士将市民送来的玩具、娃娃挂满病房。为不打扰乖乖休息,医院还在病房外增派一名保安维持秩序。

  第5天

  2月28日

  市慈善总会负责人就捐款的用途和乖乖父母签署了书面协议。《关于对王芸菲捐赠善款的使用意见》这样写道:根据善款管理的相关原则及大部分捐款人的意愿,这笔资金不直接交到王芸菲的父母手中,将由医院出具医院为其医治、安假肢或用药发票等票据,或其他有效的资金安排及使用证明,直至此项资金用完为止。

  该负责人说: “孩子以后回大竹老家,我们将对捐款继续进行监管。乖乖的父母也当即表态承诺,一定保证每分钱都花在孩子身上。”

  第6天

  2月29日

  看望乖乖的市民、团体有增无减。

  第7天

  3月1日

  有律师表示愿意为乖乖提供了终身免费法律援助。

  护士告诉记者,由于是周末,“很多放假的学生在妈妈的带领下来看乖乖”。络绎不绝的人流,令探望者的人数达到了高峰。

  外公将乖乖只有6个月大的妹妹带到病房,两姐妹见了面。

  第8天

  3月2日

  记者在病房前看到了一则新的“温馨提示”:为不打扰乖乖休息,希望市民在早上9点—11点,下午4点—6点之间进入病房。且进入病房人数不超过3人。

  下午2点半,记者进入病房时,乖乖正在妈妈的怀抱中嬉笑。阳光洒进病房,布娃娃、图画书、气球堆满一床,一切看上去那么美好和幸福。

  乖乖抓着市民送来的图片,在妈妈的教导下“咿呀呜呀”地学着认图识字。

  下午4点过,黄燕抱着乖乖走到了病房阳台上。乖乖进医院以来第一次沐浴了阳光。

  随后,医生告诉记者:以乖乖现在的病情和伤势,至少要在医院呆上近两个月。

  截至下午5时,市慈善总会和“重庆晚报慈善爱心基金”已收到捐款两万余元。

  “我们夫妻两人都不是重庆人,却在重庆得到了最多的爱和关注。”黄燕说,重庆对他们一家来说就是故乡。记者 朱隽

  跟踪报道

  乖乖所得善款已超20万元

  使用情况可上网或电话查询

  本报讯 截至昨天下午5时,市慈善总会和“晚报慈善爱心基金”已接收到捐给“乖乖”(王芸菲)的善款20万余元。如何公开、透明用好这笔钱,记者专访了市慈善总会曾绍仑副秘书长。

  “这些捐款绝对保证专款专用。”曾副秘书长告诉记者,市慈善总会已经为乖乖设立了专用银行账号,进行财务专账,定期向社会公示。“第一批电汇名单我们已经公布上网,接下来我们还会将所有捐助情况登记上网。市民可以点击进入慈善总会网站(www.cszh.cqmz.gov.cn)查看具体情况。”

  “菲菲是慈善总会唯一以个人名义设立的捐助专户。”曾副秘长表示,市民除了可以上网查询账户情况以外,还可以拨打查询电话86589966、监督电话63003816了解详情。

  对于欲捐款的海外华人,慈善总会提醒:海外人士汇款时,只需将慈善总会的开户银行“交通银行重庆市分行人民路支行”的正确英文名称告诉汇款银行即可,账户为500102022018110053869。记者 田莉

  3大疑问至今未解

  抢救孩子

  2月24日上午9点47分,正在北碚火车站站台巡逻的铁路民警听到“救命”声。民警循声看去:一个婴儿双腿膝盖以下已经没有了,并流着血。

  一民警将一名正在慌忙奔跑的老人抓住,另一位民警当即撕烂衬衣为婴儿包扎止血并送医院。

  目击者当时看见老头将一个背篓往火车轮下扔,连丢了两次。目击者说:“我看见小孩慢慢爬出。”遂大声呼救。

  在北碚铁路公安看守所,老人精神恍惚,既说不出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到哪里去,只知道那孩子是自己孙女。身份证显示老人叫王道金,但身上没有任何亲人的联系方式。

  三大疑点

  通过突审,铁路警方得知,58岁的王道金是贵州省贞丰县龙场区童家村人。几经周折,铁路警方联系上王道金的弟弟,通过他转告了警方正在寻找孩子父母的消息。

  2月25日早上7点,受伤婴儿王芸菲的父母和外公赶到了北碚派出所。菲菲母亲叫黄燕,四川省大竹县人;父亲王鹏,贵州省贞丰县人。

  摆在警方面前有三大疑点:王道金是凌晨5点过到达重庆北碚站的,但为什么在5个小时后才扔掉孩子?这5个小时中,王道金干了些什么?王道金的儿子王鹏说“父亲没有精神方面的病史”,那么王道金为什么会精神恍惚?

  为慎重起见,重铁警方表示,将把王道金送到相关机构做精神状况鉴定。

  川黔调查

  2月27日,铁路警方分成两路,一路赶往黄燕老家,一路奔至王道金老家。

  同日,黄燕说出了王道金带走菲菲的原因。一是他们夫妻已经有了两个小孩,而他们又要打工,只好将孩子交由双方父母各自带养。二是公公希望他们能够经常回贵州,而孩子在贵州可以“促进”他们成行。

  2月28日下午,前往四川省大竹县调查的民警返回,没有带回有价值的信息。

  “贵州是王道金的老家,在那里可能会得到更多的线索。”重铁警方说,派遣到贵州的调查小分队可能很快就回来。

  澄清事实

  2月27日,有媒体刊载:王道金扔菲菲时,旁边还跟着一个老年妇女。有市民猜测该妇女是王道金的“女朋友”,有人猜测是该妇女指使王道金扔孩子,大家都要求警方查出老太婆严惩。

  “老太婆的事子虚乌有!”铁路警方表示,在调查时根本没出现什么老年妇女,“这个说法完全是某些不负责任的媒体在吸引眼球。”警方说,黄燕家人证实,王道金是和儿子、媳妇一起到大竹亲家处过的年,同行的没有其他人。而离开时,王道金也是只带着小孩独自上的火车。

  另有媒体报道,王道金目前已经被带到成都做精神鉴定。

  对于此事,重铁警方称:做精神鉴定不是一两天可以出结果的,王道金至今并未离开重庆,现在仍然在铁路看守所。“我们派民警到四川和贵州,就是要多收集他的情况,提供给精神科鉴定专家!结果出来起码要半个月。”记者 朱隽

  大爱无疆

  ◆江 涛

  干新闻这么多年来,很少见到读者对一篇报道的互动竟然如此热烈。

  因为不幸,乖乖失去了双腿,但她同时也得到了更多——除了重庆市民的呵护,还有国内外读者的牵挂。大家对乖乖的关切,已远远超然于强者对弱者的同情,以及富人对穷人的怜悯。那一声声动容的问候、一个个真诚的祝福、一句句虔诚的祈祷,让我真切理解了什么叫大爱无疆。

  每次点击关于乖乖报道的跟帖,每次接听读者打探乖乖近况的电话,我都会被一种情绪深深地感染到热泪盈眶。也许,作为新闻的报道者,我应该多一分职业的理性,应该少一些多愁善感,但眼泪终究还是忍不住往外涌。我任由那眼泪流淌,因为我深信,那些夺眶而出的泪水可以洗涤我的心灵。

  平心而论,除了伤心于乖乖的不幸,我之所以感动落泪,更多的是感受到了读者朋友们表现出来的平凡而崇高的人性之美。当得知伤重的乖乖只会说“妈妈,抱,抱”的消息后,孩子与乖乖一样大的一位妈妈在网上发出了“大家赶紧想办法让孩子的妈妈去重庆,让妈妈抱抱吧”的深情呼唤。几位加入重庆宝宝群的妈妈迅速赶往医院,用自己同样温柔的母亲的胸怀去拥抱乖乖……我注意到,在成千上万的跟帖中,从北京、深圳到上海、广州,从中国香港到新加坡,从日本到德国、加拿大,人们的爱心在2008年的2月汇聚在乖乖的身上。

  对乖乖的问候、牵挂和伤感,让我们看到了爱的力量。尽管幼小的乖乖已经永远失去双腿,但希望收养乖乖的市民却一个接着一个。实话实说,我无法超越他们的境界,但我能读懂他们发自心底并流淌于血液中的善良。

  在我看来,“乖乖事件”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在世人面前树立起“重庆有爱”的丰碑。乖乖的父亲是贵州人,母亲是四川人,只因为她在重庆遭遇不测,重庆市民便给予了乖乖无穷无尽的关爱。看到一个个重庆人的义举,我终于明白,当初大家为什么要给她起“乖乖”这个名字。在我们城市的语言表达中,这个名字代表着可爱、可怜、可亲。所以,相比于王芸菲,我更愿意继续称呼她“乖乖”,因为我觉得这个名字已经承载了我们生活的这座城市中太多太多的爱心。

  谢谢每一个牵挂和关怀乖乖的善良的人们!祝福我们这座城市共同的乖乖!

  网络编辑:孔祥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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