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买家 万元轻松拍走

　　90万元归来去兮

　　6月23 日，在上海嘉泰拍卖公司2008春季艺术品拍卖会上，盛宣怀的 “亲笔函稿”和戚友书札计2册，成为了古籍善本拍卖的焦点——60万元起价，在经过不算激烈的竞争加价后，最终被一海外买家以90万元人民币轻松买走。这一首度归国甫露尊容、颇受学界关注的珍贵 “盛档”，其庋藏身世再成悬疑。

　　2册“盛档”首次在国内露脸，即引起沪、常两地有关人士的关注。遗憾的是，囿于种种原因，事先看好最有可能获取2册珍贵“盛档”的上海和常州，最终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痛失交臂——尽管当时上图专家甚至坐镇拍卖，跟到了最后。

　　巧在拍卖前一天预展，笔者与常州文化界有关人士得到嘉泰资深古籍专家崔尔平的首肯和安排，有幸亲眼一睹2册“盛档”。

　　与香港中大庋藏同出一源

　　留在国内的大部分“盛档”，在盛宣怀于1916年辞世后，一直保存在盛氏祠堂中。上世纪30年代末，盛氏后人即将其中大部分捐给了上海合众图书馆（即上海图书馆前身）。这就构成了后来上图“盛档”研究中心庋藏的来源。

　　早在上世纪40年代末，“盛档”部分精品（包括此次沪上首度现身拍卖的2册“盛档”）就已流落海外。当时，随身携带这批“盛档”的是盛宣怀第七子盛升颐，先于香港，后转至日本，因晚年潦倒，不得不将家传 “盛档”出售，时为台湾“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获悉，意欲收购，终因索价太高而放弃。1964年，盛升颐去世，这批珍贵的“盛档”最终流落到旅日古董家程伯奋手中。1983年，程伯奋将77册“盛档”寄存于香港中文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不久，香港中大斥巨资购下，以为永久珍藏。20多年来，香港中文大学相继出版了收藏的多种盛宣怀文献档案资料，成为继上海图书馆外，名副其实的著名的海外 “盛档”收藏研究中心。然香港中大收藏的“盛档”并非全部，它仍有部分流落海外。现身拍卖的2册“盛档”，即是从日本流传归国，经崔尔平等国内古籍专家考证的珍品，它与香港中大庋藏同出一源。可以说，“盛档”的收藏，香港中大与上图平分天下。

　　内容珍贵可补史阙

　　2册“盛档”虽只占上图和香港中大所藏之一小部分，但其内容珍贵，可补史阙。这2册“盛档”信札均被盛氏后人粘贴在B4大小的皮纸上，每册为200张，若按标准信笺计，每册约有400页。因盛宣怀编定的“亲笔函稿”传世不多，上海图书馆所藏主要为抄件，香港中大收藏虽多达77册，但“亲笔函稿”仅4册，即编号一、二、五、六。上海嘉泰拍品，封面有“第三册”编号，正为其所缺之一，故它的出现尤显重要。如盛宣怀“铁路事宜”函稿，对引发辛亥革命的“铁路国有”事件多有涉及，特别是盛宣怀拟“闰六月廿七日内阁会议底稿”的发现，使原有“铁路国有”为盛宣怀越过内阁擅自定夺之历史旧说，不攻自破。而有关湖北汉冶萍公司函件文稿，以前曾为上海“盛档”著名研究专家夏东元苦苦寻索而不得，而此册发现其最早作于光绪三年（1877），填补了研究空缺，堪称珍贵。“亲笔函稿”，涵盖了盛宣怀一生所创三大实业，记载了他早期含辛茹苦创办实业的一些经历，故具有极高的文物文献价值。

　　“各戚友亲笔来函”（编号：“分类二十四”），收“朱熊施严庄陶马”7家姓氏的戚友21人信函“一百四十九通，计三百七十三页”。特别是常州戚友如庄蕴宽、庄山、庄赓良、陶湘及施家族人等，与盛宣怀函往通讯密切，对了解清末民初盛氏家族间关系，堪称珍贵。中国近代启蒙先驱严复致盛宣怀的信札，计有12通33页，严复在其中一封信中高度评价盛的实业事业：“以为救国无逾于此”，而“自国有大臣以来，其含垢负谤，未有甚于宫保（指盛宣怀）者”，使后人第一次看到严复对盛宣怀的正面评价。近代马建忠，著有《马氏文通》，其信札亦颇罕见，此次在盛的戚友书札中亦是首次发现，计有11通38页之多。2004年，北京拍卖的清代《端方存牍》函稿，其中收有严复和盛宣怀函各一件，数量不及此次拍卖的一半（约178页），却以79万元的价格被买走。可见此端拍卖2册“盛档”尚未体现真正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