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谢洋 实习生 杨艺蓓

　　赵亮（化名）是湖北一所职业中专的老师，也是学校今年的招生总负责人。6月1日~12日，赵亮带领5名老师到县里做“招生扫荡”，回来后，大家脸晒黑了，心也凉了。

　　招生宣传一共12天，前5天由县教委统一带领16个中职学校去各初中做宣传，后7天，由各中职自己联系学校进行跟踪咨询，对有兴趣报考中职学校的考生进行二次联络，初步确定意向。

　　第一轮宣传因为有县教委的相关人员陪同，所以各个学校的领导态度还算和善，“我们会尊重学生自己的选择，不会干涉他们。”尽管校方表态支持，但招生宣传仍进行得十分不顺。

　　“做介绍时，礼堂里的家长们表情很难看，他们觉得在浪费时间。”赵亮回忆起去一所初中做宣传的尴尬场景：当时，那所初中把中职学校的宣传会安排在初三全体家长会结束后，6所中职学校的专业老师分别上台演讲，每所学校安排5分钟发言时间。尽管时间不长，可认真听的家长没几个，等到发言完毕，本来坐满人的礼堂空了一大半，来找招生老师咨询情况的家长更是寥寥无几。

　　好不容易熬过了第一关，第二关跟踪咨询更让人头疼。赵亮给第一轮走访过的县里30多个初中的校长们打电话，有不接的，有关机的，最后只有10多所学校答应接待他们。有的学校一开始满口答应他们安排两小时的咨询时间，结果去了之后又说只能占用课间10分钟，学生还没问到两句话，上课铃就响了。赵亮和同事们顶着大太阳，跑得浑身热汗直冒，心里却是冰凉冰凉的。

　　还有些学校放假放得早，赶不及去学校做宣传，只能照着成绩单，挨个把那些普高淘汰下来的学生地址和联系方式抄下来，联系家长去家访。烈日炎炎，赵亮和同行的老师跑遍各个乡的学生家，有一次敲开门刚说明来意，家长立马从屋里拿出厚厚一打十多份的招生简章告诉赵亮，“已经有这么多家学校来找我们了！”

　　毕业会考的分数出来后，赵亮硬着头皮给县里的初中打电话确定来报名的学生，那些先前说“尊重学生选择”的校长这时却跟他大吐苦水：“县教委给我们下的死命令，必须先保证县里两所中职学校的生源，能剩下多少学生我们也说不好啊。”

　　前几轮下县宣传，赵亮和同事们辛苦“讨”来100多个学生填了意向表，现在被县里的中职“扫荡后”，只剩50多个学生了。就这个数，赵亮也不敢担保能支撑到开学。

　　“没到开学报名那一天，我们所有招生老师的心就是悬着的。”赵亮说，学校今年定下的500多人的招生指标现在完成了有一半，剩下的一个月不知道会不会有进展。“要是今年招生总任务没完成，我的年终评优也没戏了，这个夏天，也算白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