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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境 心境 诗境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8月03日08:03  长沙晚报

  地上如玉鉴琼田的洞庭湖,天上的银河与明月,它们互相辉映,都呈现出一派表里如一没有任何污染的澄明清彻之美

  

物境心境

  潘学兵 摄

  宋代,是一个重文轻武积贫积弱的时代,也是一个文学艺术繁花盛开的时代。在宋代诗词的疆土上,北宋的苏轼与南宋的辛弃疾是豪放派的领军人物,时隔整整百年,他们的大旗南北相望而相应。南宋之初的张孝祥,诗、词、文三面开弓,尤其以词上承苏轼的传统,下启辛弃疾的先声,胸中激荡着南渡之后的时代风云,笔底翻腾着心忧家国的洪涛巨浪,虽然天不假年,存词仅二百二十三篇,但却不愧为词国的射雕手。

  张孝祥,字安国,号于湖居士,历阳乌江(今安徽和县)人,宋高宗绍兴二十四年(1154),刚过弱冠之年的他即以进士第一名及第,秦桧党羽曹泳于殿廷向他长揖请婚,他拒而不答,随即上疏要求为岳飞平反昭雪,可谓浩浩襟怀,铮铮铁骨。桧党诬陷其父张祁谋反而拘之下狱,直至秦桧一命呜呼之后才得以释放,而张孝祥也因为力主抗金,支持主战派大臣张浚北伐,在那个昏君掌权奸臣当道英雄落难豪杰扼腕的时代里,其仕途也多舛,其壮志也难酬,悲愤交攻之中只活了短短的三十八岁,留下《于湖词》让后人地久天长地追怀咏唱。

  张孝祥的词作,多为英风胜概的壮词,如“湖海平生豪气,关塞如今风景,剪烛看吴钩”(《水调歌头·闻采石战胜》),如他在建康留守张浚宴席上所赋而张浚听后激动得“罢席而入”的《六州歌头》:“念腰间箭,匣中剑,空埃蠹,竟何成。时易失,心徒壮,岁将零,渺神京!”然而,张孝祥也有一些别调独弹的作品,例如咏洞庭湖。他在孝宗乾道四年(1168)由知潭州(今湖南长沙)调知荆南(今湖北江陵)时,由湘江入洞庭湖作有《浣溪沙·洞庭》:“行尽潇湘到洞庭,楚天阔处数峰青。旗梢不动晚波平。红蓼一湾纹缬乱,白鱼双尾玉刀明。夜凉船影浸疏星。”

  如果这是一帧清丽幽美的“小品”,那么,前此两年船过洞庭时所作的《念奴娇·过洞庭》,则是一幅清华阔远的“大品”了:

  洞庭青草,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玉鉴琼田三万顷,着我扁舟一叶。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

  应念岭表经年,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短发萧疏襟袖冷,稳泛沧溟空阔。尽吸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自从行吟泽畔的屈原在《九歌·湘君》中引吭一唱之后,历代诗人歌咏洞庭的篇章汇成的是一部恢宏而多声部的交响曲。虽然李白、孟浩然、杜甫的有关之作可以说是其中的华彩乐段,但张孝祥此作物境与心境交融所构成的冰清玉洁清华阔远的诗境,千载之下也仍然令我们悠然神往。

  宋孝宗乾道元年(1165)六月,张孝祥到达今日之广西桂林,出知静江府兼广南西路经略安抚使,虽然颇具政绩,但一年之后的六月,即被谗毁而削职北归。时近中秋,途经湖南洞庭湖,诗人触景生情,抚今追昔,写下了上述这首意境独造的传世名篇。张孝祥十分推崇苏轼,曾问门下宾客:“我比东坡如何?”谢尧仁回答说:“若在他人,纵读书百年,不易比东坡,以公子才气纵横,再读十年,当可推倒此老。”苏轼写中秋的名作《水调歌头》,由人间而天上,咏叹的是亲情和生命的珍贵,张孝祥这首时近中秋的词,由个人而宇宙,歌咏的是明月与生命的高洁。它上阕主要写高洁的物境:地上如玉鉴琼田的洞庭湖,天上的银河与明月,它们互相辉映,都呈现出一派表里如一没有任何污染的澄明清彻之美。在“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的天人合一物我两忘的过渡之后,下阕主要写高洁的心境:诗人生活与奋斗在南宋那样的乱世与浊世之中,他坚持自己的理想信念与人格操守,在岭南的一年,同样是洁身自好而光明磊落。“援北斗兮酌桂浆”(《九歌·东君》)而今被谗罢官,他仍然妙想天开,高出尘世,以北斗星为酒器尽汲西来的长江之水,以天地间的万物作为陪伴的宾客,不知今夕何夕,哪管他人的飞短流长。全词就是这样将外在的物境与内在的心境交融在一起,谱成了一曲清景与高情兼而有之的洞庭之歌、月光之颂。

  宋词,不仅是供阅读而且是可吟唱的。当年张孝祥此词甫成,即在船上一樽还酹江月,击节而唱。我们今日吟唱这首词的最佳场所呢,不是月明之夜名为青草湖的南洞庭,就是明月照人来的君山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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