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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 火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8月03日09:32  常州日报

  奥林匹克的火必然是奥林匹斯山的圣火。

  在离太阳如此近的山顶,女祭司缓缓而进的行列沉重庄严。这里承接着三千年的历史,那时,天空与大海也是那么碧蓝。那些神话中的诸神在空间和大气中游走,像是划分了航区的飞行器,他们兴风作浪,唯恐世界不乱,有时又像孩童般地顽皮,挑唆人类犯错、相互杀戮,田野荒芜、庄稼无收,或是掠夺财产、抢夺女人、残杀孩童,弄得人类茫茫然、惶恐不安。于是造了神庙,立了祭坛,请了祭司,年年岁岁,每个节日都要向那帮老顽童祈祷,献上贡品,稍有不周便大难临头。于是,祭天、祭地、祭大海、祭诸神的形形色色的仪式,便这样产生了。

  那些女祭司是全希腊最美的美女,比例匀称、体格强健,她们纯洁的血液显示了种类的高贵,如海水般的碧眼、挺直的鼻梁(以至于后世有了“希腊鼻”一说),金发仿佛专是为了阳光而生,由此才显示了太阳作为金色的高贵。她们大约是阿马松的后人,那是一支能与男人争战的母系氏族。那个时代,男人算什么?遥远的新石器时代尚未离去,世界还是女人的天下,她们不仅耕作、畜牧,她们当然还是战士!在鲁本斯的伟大杰作《阿马松的女人》中,把男人杀得人仰马翻、血流成河的就是她们。她们的后人当然还是那么矫健美丽,当然只有她们才有资格成为祭司,但还必须是处女,这样才配走上神的祭坛。

  白色的宽袍松松地套上了那些年轻的娇躯,血液、力量、骚动不安的情欲刹那间安静了下来。光着的脚踩在了碎石的山路上,那些石子亲吻着那些发烫的青春脚底,石子也会产生情欲,温热而坚硬。徐徐的山路并不遥远,只是那行走的速度缓慢,才标志了路程漫漫。庄严,在缓慢中才显出那沉重的力量。一队企图行进得比时间更慢的人显示了对时间支配的意志,也许是因为感觉到离去的速度,人类才有意想挽住时间脖颈上的缰绳。缓慢的行进,也使神有了足够的时间端详人类的虔诚,要不,天上一日、人间千年,怕是神也只能用录像机的回放、慢放功能,才能看清人类的努力。

  我们有幸能在屏幕上看到这一幕,这是男人的禁区。粗俗的男人是不配进入那神圣的区域的,他们要做的只是等待,等待仪式完成后,诸神离去后,他们去厮杀、斗力,他们的那些发达的肌肉和不太发达的脑袋就是为那个时刻准备的,但此一刻,请远离现场。

  现场是宁静的,那些火在燃烧,火苗舐着空气,可以听到犹如荷马低吟般的声响,那是空气如诗一般的舞蹈。火焰中是完美的纯净,因为这火不是来自于愚蠢的钻木取火,或是用两块肮脏的石块砸出的微弱火星,更不是燃烧的形而下物质传递的火种——比如那恶臭的塑料、或是罪恶的石油引起的大火。那是太阳赐予的火,汇集了宇宙间最纯粹的洁净,是形而上的、由光速、粒子、空气……各种宇宙间高贵的元素凝聚而成的精神合成物,它是神性的、超越着尘世的一切粗俗,这才配得上“圣火”的称号。

  纯净的女人,纯净的火!

  人类四年一回的团聚,在号角吹响时,在歌声迴荡时,是不是也该如那般的纯净!(周俊炜,常州画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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