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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小离家老大回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8月05日09:52  常州日报

  在众多乡邻的眼中,赵老只是位晚年归乡的老人。他朴实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心怀感激,平淡率真。7月9日我们走进了武进嘉泽镇,寻望这位怀着蓝天、恋着祖国的赵赠熊老人。

  来到嘉泽镇上的一条巷口,远远就看到一位很精神的老人。循声迎上去,才知道他就是我们要找的赵赠熊老人。略微消瘦的脸,看不出年长的衰微和踌躇,虽然已是97岁的高龄,却依然精神矍铄,步履矫健,并且健谈如昨。

  少年离家行

  1911年,赵赠熊出生在武进嘉泽镇的一户普通人家。他的父亲是一位中医,精通医术,在镇上经营一家医铺。幼年的他跟着镇上的一位老秀才读私塾,后来镇上开办了第一所新式小学嘉泽小学,他就进了这所新式小学,读到高小毕业。

  由于是祖传的医学世家,父亲和哥哥都是中医,便也希望赵赠熊能子承父业,开办药店,继续在家乡经营。可17岁的赵赠熊却有自己的主见,他希望能走出家乡,到新的天地去闯一闯。1928年,他离开了家乡,投奔到上海的姐姐那里,并在上海继续学习。一次偶然的机会,赵赠熊亲眼目睹了十里洋场上公园入口处赫然写着的“华人和狗不许入内”字牌。时逢北伐,孙中山积极鼓励青年学生参军,集智慧和力量共同“打倒列强,除军阀”。就在这样的形势下,他背负起了国家的使命——“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当时刚搬迁到武汉的黄埔军校,成为黄埔军校第8期的学员,主学工程科。

  后来赵赠熊经历了抗日战争。日军飞机空袭城市,硝烟滚滚,枪炮弥漫,百姓避之不及,死伤无数。他作为一名陆军军官,只能在陆地上转移,打各种战术,却根本没有办法制服空中的日军。于是他痛下决心,由陆军改学空军,又进入杭州航校学习,终于成为了一名飞行员……

  说到年轻时代的往事,赵老滔滔不绝,他的双眉雪峰似的高耸,有一种锐不可当的威势。

  情到两岸深

  赵赠熊的妻子石琳、6岁大的儿子赵文正和3岁大的女儿赵美琪在1949年大陆解放前夕被统一提前送往台湾。从那时起赵赠熊就没有了他们的消息,他只能借着那一湾浅浅的海峡,想像亲人的样子。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两岸开放了亲属探亲,赵赠熊这才和他的亲人们联系上。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41年。

  1990年,妻子石琳带着女儿赵美琪通过美国转道来到大陆。归去来兮路迢迢,乡音无改却鬓毛衰。踏上故土的妻子对辗转于途、饱受羁旅之苦的感慨,是语言无法形容的。相聚的时间虽很短,但他们却长久地相拥在一起,临别时又多么希望这样的离愁思乡少一点,早日盼来祖国两岸的统一。

  这一见后的第二年石琳在台湾病逝了。1994年,80多岁的赵老赶赴台湾探望自己亲人的时候,却再也没能看到他亲爱的妻子。老人和女儿、儿子、两个孙子、两个曾孙在一起,已是四世同堂。在3个月的探亲假中,他参观了台湾的一些名胜古迹,会见了许多同乡故旧。

  如今,他的女儿时常回故乡看望父亲,清明节也回来给弟弟扫墓。而他的儿子和孙子却因为在部队的缘故,暂时无法回大陆。老人开心地说:“现在有了直航的包机,女儿可以直达上海。她大概下周就要回来了。我也有准备再去台湾看他们。”说到这里老人笑了。

  “三吴”归根路

  常州是赵老的故乡,1977年他带着患有脑炎的小儿子二龙回到了故乡常州,独自抚养照顾他。离家近50年,他再也不想走了,他还是住在嘉泽原本的宅子里,落叶归根,心里安逸踏实。

  1958年赵赠熊由于海外关系被停飞,转业到了民航,组织培养飞行员。不久,大跃进、三年自然灾害,民航发展遭挫。他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被分到了当时的四川省机械制造厂,担任成品保管员。从上校飞行员变成了普通的工人,这一干就是18年。可赵赠熊并没有任何的怨言,一直勤勤恳恳地工作在岗位上,边工作边照顾他患脑炎的小儿子二龙。生活带给了他太多的勇气,让他变得坚强乐观。

  赵赠熊曾是嘉泽小学建校后的第一届毕业生。他回到家乡后,不顾高龄,多次到学校参观,并与学校的领导讨论学校发展事宜,不忘为母校和家乡尽一份力。1994年,嘉小的三吴桥落成,赵赠熊和旅居美国的妹妹赵路林共同出资1万元,赵老还亲笔题写了桥名。

  如今,赵老的居家生活丰富而又快乐。他每天早早地起床读报,关心国家大事,了解社会万千。平时安静地练练书法,种种花草,摆弄摆弄,细心打理,俨然一个园丁,乐在其中。

  他特别喜欢写毛泽东的诗词,豪放大气,笔力劲道,挥洒抒笔的同时也释放他自己特有的情感。在我们的面前,赵老挥笔写下了“圆梦”两字(左图),这其中包含着赵老多少的期盼啊。

  赵老的小儿子二龙是在去年去世的,赵老恢复了一个人的生活。他井井有条地安排着自己的生活,祖屋经过4次翻修,已是宽敞明亮。他的卧室中清楚地记录着亲友的家庭地址、电话号码以及奥运期间各套节目的播放时间。也许正是这样合理有序的安排和对生活的乐观,让这位97岁的老人依旧精神抖擞,神采飞扬,思维清晰。

  让我们衷心地祝愿赵老健康长寿,早日“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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