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路径导航栏
跳转到正文内容

我妈的“大蒜头”和同学聚会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8月06日10:29  常州日报

  中午回家吃饭,一进家门,我妈便迎上来,紧张地说:“看看我的‘大蒜头’。”我一边换拖鞋,一边随声应付。换了鞋后,到洗手间准备餐前洗手,我妈也跟了过来,又问我大蒜头的事,她一面照着洗面池前的镜子,一面说:“看我头发——我刚剪的头发,怎么样?你爸封我是‘大蒜头’,像不像?”我这才从镜子里看见我妈的头发剪得很短,不敢恭维。我妈脸圆又大,这次剪得太短了,老爸真是创意无限,‘大蒜头’这个比喻第一次听到。

  顺便提一下,我妈的头发发量一直不多,黄而稀疏,花白得早,全靠一洗黑和烫发装点门面,以前烫发使头发蓬松起来,看上去还不觉得头发少得可怜,只是烫发后,每次洗发都要吹风,否则头发乱翘。因此我妈不喜烫发,难料理,总想剪短。我妈的青春年华生活在前苏联老大哥的时代,高中学的是俄文,便模仿苏联人的名字,给自己起了个有俄国特色的“浑名”,自诩为名人“稀毛骆索娃”,权充饭后笑资。

  我说,干吗要剪这么短,要长点才好看。我妈说:“像你们一样么?弄个披肩发。老太婆了,披肩发像什么?还充年轻么?”吃饭时,我妈又责怪妹妹:“二子,我头剪得这么难看,你怎么也不制止一下呢?我不久要回老家,参加同学会,特地理的发。怎么办?还有几天,等不及长了。”妹妹说:“我一到理发店,你头发已经剪了这么短啦。”

  我妈不是为同学会专程去大运河畔的苏北老家的,五个小时车程坐得头晕呕吐,令她生畏。她主要是为接她的八十二岁的老母亲来溧阳,本来春节就要接过来的,因为天冷,怕老人家吃不消。

  我妈初次的同学会大概在十五年前了,回来后,就感慨,不聚也罢。一则是感叹本来记忆里朝气蓬勃的“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如今都暮气沉沉,老得不敢相认。二则是人交往的圈子通常在同一层面,不同层次的人在一起会感觉不自然,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当年一样的同学,有共同回忆的学生时代,想到“同学”一词有温暖感觉。到社会上,学校里那几个出风头的人不一定混得好,在厂里当工人,本来默默无闻的倒是升官了。人到中年,因为位置分出了高低,自己感觉有了尊卑和压力。这种压力不是来自同学,是自己内心深处的汗颜。想我妈辛勤工作一辈子也还是个群众,家庭妇女既不会喝酒也不会跳舞,舞厅里灯光昏暗,看不清人,说说话的还是跟本来就在一起有点联系的那几个女同学。

  我妈曾常提到一个叫家凰的女同学,出身书香门第,兄弟姊妹五个全是大学生,在那个年代是不寻常的。我妈高二时,文化大革命来了,知识青年下放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在那个年代、那种风气下,家凰仍然在田埂上背外语,后来出国了。以前我妈把家凰作为我学习的榜样,经常提起,教育我在别人都放弃学习的时候都要坚持学习。但现在她都看开了,说何必想那些,一晃就退休了,一辈子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别太较真了。

不支持Flash
Powered By Google ‘我的2008’,中国有我一份力!

新浪简介About Sina广告服务联系我们招聘信息网站律师SINA English会员注册产品答疑┊Copyright © 1996-2008 SINA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