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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养一辈子鸭子!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8月07日10:21  新安晚报

  

我不想养一辈子鸭子!
我不想养一辈子鸭子!

  “我家在河埂上,没有地址。”符青龙小声地说。去采访之前,记者准备先打听清楚详细地址,没想到这位贫困学生竟没有“家庭住址”。巢湖市无为县蜀山镇凤凰行政村符村的符青龙,今年高考考了541分,被安徽理工大学计算机专业录取。面对记者,他道出了自己的心声——

  方圆二里再无人家

  雨下得非常大,下了客车,记者准备在路边一家小店暂避一会儿,顺便给符青龙打电话。刚站定,就有一个村民走过来,用方言问道:“你们是记者吗?”得到记者肯定的答复后,他打量了一下记者脚上的鞋,为难地说:“你们的鞋可能去不了我家,都是烂泥巴路。我家里的胶鞋都破了,漏水,刚才去别人家借胶鞋,可他家门关着,没借到。”

  原来,眼前这位憨厚、苍老的村民,就是符青龙的父亲符义昌。我们边走边聊,原来符义昌干完农活,中午回家听说记者“询问地址”后,就到路边等候。符义昌今年才46岁,但花白的头发和佝偻的背常让初次见面的人认为他有60多岁了。符义昌说,家中今年刚装上电话,方便别人来买鸭子,一直只接听从不打出去。所以,他选择在路边等候两个多小时,节省下几毛钱的电话费。

  走了十几分钟的泥路后,我们走上了一条河埂,鞋和裤子上沾的泥巴越来越多,越来越重。河埂的一边是河水,一边是农田,眼前已经没有人家了。“就在前面,到前面圩心(田地的中间)就能看到我家!”符义昌已经习惯走河埂上的泥路,他脚上已开裂的拖鞋并没有沾上多少泥巴,打了补丁的裤子也没有甩上多少泥点。

  “到了!”听到符义昌的提醒,我们才发现原来房子就在我们站立的河埂下面,房顶与河埂齐平。符青龙家的房子背对着河埂,方圆二里只有河水、稻田,没有其他房子和住户。在远处根本不知道此处还住了人家,确实是没有地址的“家”。

  房顶常被大风刮跑

  走进符青龙的家,他的母亲钟大玉热情地洗杯子,倒了开水给我们解渴。符青龙的弟弟符佳,今年14岁,看到记者的到来,既好奇又高兴。他说,“除了村里放牛的人在我家歇脚外,我们家好久没来人了。”母亲钟大玉不好意思地补充说,住在河埂下,别人不好找,一下雨就到处滴水,也不好意思邀请人来家里。高考结束后,符青龙常被其他同学邀请去做客,但他始终没有勇气邀请同学来家里坐坐。

  2000年,一场暴雨把符青龙家的土屋打倒了。当时在石料厂做搬石工的符义昌,不得已用仅有的积蓄二千元买了一些空心砖,到河埂边盖起了房子。符义昌和爱人花了两个多月,一个搬砖,一个扶墙,趁天晴把稻草铺上了房顶,盖起了两间房。一位在符青龙家歇脚的放牛人告诉记者,“他家人现在才和鸭子分开,以前这是房间也是鸭棚,人跟鸭子住一起!”符义昌选择来河埂下盖房子,也是希望能够多养一些鸭子,好给两个儿子挣些学费。不过河埂下的风比村子里的风大多了,一有大风,他们家的房顶就被刮跑。

  有一次,眼看着辛辛苦苦铺上屋顶上的稻草被大风吹跑了,钟大玉站在河埂上伤心地大哭起来。记者看到屋角处,有很多空心砖顺着绳子从房顶上坠下来,原来这是“防大风”的最好工具。

  一支蜡烛照亮书本

  符青龙告诉记者,在上小学、初中时,他并不是一个爱学习的学生,而且成绩也非常差,直到上高二他才在班里考到前几名的。

  符青龙说,他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一家人就来到河埂下住下,那时家里没有电。“房子里透风,蜡烛的光被风吹得左摇右摆,看不清楚字,后来就不想看书了。”家庭的贫困让符青龙有着深深的自卑感,因为鸭子和人住在一起,身上也常有鸭子的味道,所以常常听到同学的取笑:“你住鸭棚吧!”

  听到儿子多年的心声,父亲符义昌非常惭愧。他说,因为穷,以前家里连电都没通,每天给儿子发一支蜡烛。他和妻子干完活,就立刻上床睡觉。那一支蜡烛,也是全家人省出来一毛四分钱买的。有的时候,一支蜡烛烧完了,符青龙的作业还没有做完,第二天到学校又被老师批评。符青龙觉得,总不能跟老师解释,因为家里没有蜡烛,才不写作业吧!渐渐地,符青龙不想读书了。上高一时,父亲符义昌见儿子也没“指望”了,便要求符青龙跟着自己放鸭子,挣钱供弟弟读书。放了一段时间鸭子后,符青龙接到班主任的电话就立刻回到学校上课了。

  “我不想放鸭子,如果不读书,我就要在河埂下养一辈子鸭子。”符青龙说。在班主任老师的建议下,2004年,符青龙家终于通上了电,他和弟弟俩觉得无比幸福,终于可以在电灯下写作业了。

  鸭棚走出的大学生

  符青龙家的主要经济收入就是父母养鸭子挣的钱。符义昌告诉记者,家里养了近100只小鸭子,每只小鸭子2元钱,需要4个月才能长大。符义昌家有四亩田,除了维持一家四口的生活外,其他的稻谷都给鸭子做了粮食。符义昌算了一算,自家田里的稻子比街上卖的饲料便宜多了。这一百只小鸭子也只有六七十只能长大,每只大鸭子能卖20元左右,一年的鸭子收入有二三千元。符义昌坚定地说,这钱谁都不能用,只能作为孩子的学费。

  现在放假在家的符青龙,每天和弟弟符佳一起帮爸爸给小鸭子喂食、打扫鸭棚。在他和弟弟的努力下,还给小鸭子们搭建了一个塑料薄膜棚。符青龙告诉记者,“虽然我在打扫卫生时也会在鸭棚里走来走去,但现在家是家,鸭棚是鸭棚,不用和一群鸭子住一起了!”

  “马上就要开学了,五千多元的学费怎么办?”这个问题,父亲符义昌思索了很久。他决定把家中攒的鸭蛋和鸡蛋拿到街上去卖,还有鸭毛、鸭绒也卖掉,没长大的小鸭子也带到街上,看有没有人愿意买。

  姚一鸣 本报记者 孙晨 郭娟娟 文/图

  新安晚报·利群阳光助学行动系列报道

  皖浙京鲁苏粤湘辽闽赣冀川陕

  符青龙和母亲站在河埂上,家就在河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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