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城市、一家企业的低碳探索容易凝聚共识,但对于消费者个人来说,放弃某些已经形成的消费习惯却并非易事。
根据2002年的统计数字,中国人均年排放二氧化碳 2.5吨,其中上海市为7.6吨,北京为5.8吨,而日本东京则为5.3吨。
“到2050年时,全球人均二氧化碳排放量要控制在2吨以内,城市的任务尤其繁重。”诸大健说。
难度正在于人们不甘心放弃私人汽车,也不愿意减少空调使用。
但从历史上看,减排并不会影响人类的福利。1975年,人均年消耗能量110焦耳,在同等福利下,现在只需50焦耳就可以满足。
人们需要明白,在最近一百年时间内,全球气温变暖了0.6℃。而在地球的气温变化周期内,大约每10万年,即一个冰期才有5℃至10℃变化。
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第三次气候变化评估报告认为,气候变暖至少66%以上与人类活动排放的二氧化碳有关。全球大气二氧化碳浓度从工业革命前的280ppm上升到了2005年的379ppm。
如果能将二氧化碳浓度控制在450ppm以内,就可以控制升温幅度在2℃以内。根据目前的预测,2020年二氧化碳浓度将到达峰值,然后下拐,到2050年时比现在减少一半。
而问题在于,即使令二氧化碳排放量停止增长或者减少,效果也许要在百年之后才能看到。如果仅仅看今后三四十年,不管采取哪种措施,气温变化的路径是一样的。
这是因为,空气中的颗粒物污染物,一场暴雨就可以洗干净,但这对二氧化碳几乎没有效果。二氧化碳的寿命非常长,目前的二氧化碳浓度还能存留百年以上。
有人提出发展小排量汽车以减少碳排放,诸大健对此并不认同。“小排量汽车价格低廉,如果原来并不打算买车的人进入有车族行列,对整体减排并无好处。”
诸大健反对中国走美国式的道路。美国目前人均年排放二氧化碳在16吨以上,高于世界上任何同等人类福利的国家,原因就在于高度依赖石化燃料的消费结构。
别墅和郊区洋房意味着更远的距离,因此,诸大健认为中国应该发展市内高容积低密度的公寓房、紧凑型的城市空间,以及发达的公共交通系统。
一些欧美的消费者正在以行动表示自己对碳排放的态度。有人下了飞机后,自愿掏10欧元用于种树,以吸收自己乘坐飞机时排出的二氧化碳。
诸大健预测,一旦这个行动成为政府法令,2020年时可能达到每排放一吨二氧化碳必须支付100美元以上“排污费”的程度。
也有令人不快的消息,科技部全球环境办公室副主任吕学都指出:“当初设置清洁发展机制时,一个重要目标就是要促进发达国家向发展中国家转让低碳技术。但在实施中,更多的是资金的转让,技术的输出转让却很少。而对于发展中国家,低碳技术与资金一样重要,甚至更重要!”
面对“高碳”困境这样的公共问题,人类必须共同行动起来——这,正是新型现代化的一种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