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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舞的日子

  灯光迷离之下、双舞柔曼之间,简直就是一个妙不可言的“二人世界”。这个游动的交流空间舒展而隐秘,亲密而间离,进退自如,屈伸有度,情难自禁时什么都可以说,欲辩忘言时什么都可以不说。

  “会跳舞吗?”我问对面“90后”的红男绿女。对面一脸茫然:莫名其妙!会不会跳舞是问题?而今酒吧雷霆劲歌中的“群魔乱舞”谁不会?

  会不会跳舞对我们这些“60后”来说,曾经是那么的至关重要,会不会跳舞关系到是否跟得上潮流。那时候问跳舞,多半问的是交谊舞,慢四快三。当然此类舞还有更洋气的称呼,布鲁斯、华尔滋、探戈、伦巴……还可能问的是新潮的迪斯科,其套路看起来简单,要跳得激情四射又不离其“宗”却不容易。还记得,妈妈拽着我,教我跳“三步四步”,她不愿意人家说自己的儿子呆头呆脑只会读书;还记得,我一个人对着镜子,照着书本上的图示,演练“迪斯科”,如何扭胯、快速屈伸……

  母亲成了我的第一个舞伴。其时我正在念大学,大学在偏远的乡郊,似乎与五光十色的都市格格不入,只是以往习惯于静寂中苦读的同学们此刻再也今非昔比。大三的一个夏初之夜,班上同学悄悄聚在食堂,关上四门,在昏暗的白炽灯下,在水泥地上磨磨蹭蹭舞起来。男多女少,能当“右腿”的更少,一两个稍熟的女生很是“抢手”。那个夜晚多少有点月黑风高的味道,收录机的乐声不敢放得太大,蹑手蹑脚战战兢兢,踩人的与被踩的“哎呀”声不断。终于还是招来了观众,窗子上闪动的人头时隐时现,仿佛也跟里面的我们一样羞涩。几对舞伴的脚步几乎要停下来之际,我心一横,冲过去,打开门,对外面嚷,没什么好看的,班上搞活动!

  那时候舞风正劲,整个社会就像一个大舞场。跨出大学校门,舞步生涩的我不得不面对大大小小的舞会。每逢周末,我所工作的高校这个系那个系举办的舞会遍地开花,“政教系的舞会反倒比女生多的外语系的要好,为吸引‘外来资源’,组织者更精心,灯光、乐队样样不马虎。”单位上的“舞林高手”对我面授机宜,“你进舞场,先别忙着上场,选一个黑暗的角落坐下,仔细观察,看哪个顺眼又没有固定舞伴,看准了再上!”听着好像是经验之谈,但我随他下过两回场子,便不愿意了。他每每看到两个女生搂在一起,就把我往前推:“我俩去拆散那一对!”结果往往令我满脸通红加满头大汗,我面对的不是舞技好得“飞”得起的,就是怎么带都难得带“发”的。

  几番舞场历练,我终于明白,找好舞伴就像找恋人,可遇而不可求。合适的对象与合适的旋律、合适的舞姿、合适的心境一样都少不了。灯光迷离之下、双舞柔曼之间,简直就是一个妙不可言的“二人世界”,这个游动的交流空间舒展而隐秘,亲密而间离,进退自如,屈伸有度,情难自禁时什么都可以说,欲辩忘言时什么都可以不说。那天第一次跟她跳,捏着她柔若无骨的手,望着她含羞低垂的眼睫、灵活滑动的足尖,不知怎么,我想起了马雅可夫斯基一首诗的名字“穿裤子的云”,觉得要说点什么,问她:“我身上有酒气吧?”“不,是酒香。”我觉得自己真的醉了。

  后来,“酒香女孩”成了我的女友。我问过她,那天是不是真的闻到了酒气,她说她记不起来了。后来,我与女友双双对对出入学校的舞场,当《西班牙斗牛士》的乐声响起,便有一个比我高大的男孩过来,风度翩翩地摆出邀请的姿势。“他每次都请我跳探戈,就跳这一曲!”她俯在我耳边说,“哼,幸好我探戈不会,看都看不懂!”开始显得大度的我终究是起了醋意。

  再后来,偶遇大学时代班上风头最劲的舞伴,那个身材高挑的女生,她一句“你那时候怎么不请我跳舞呵”,令我怦然心动。到今天,每每听到“怎能忘记旧日朋友,心中能不怀想”的熟悉旋律,我就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哦,《魂断蓝桥》的曲子,“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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