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 冬

　　落雪无声，一群麻雀跳跃着，在浮黄泛绿的草地上寻觅投食者抛撒的米粒，几只灰色的鸽子也飞过来参加聚餐，引来行人驻足观看。

　　鸟儿生活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它们或者随着季节的变化迁徙，或停留在原地。凡是有人群生活的地方，总是能看见飞鸟。自然界温和的鸟类，天敌众多。当人与鸟和平共处，自然是另一番场景。记得某部国外电视纪实片，讲述过这样的故事：一个流浪、落魄的乐手，独自租住在一栋木房子里。他与附近的一群野鹦鹉建立了深厚感情，牵挂、关心着这些自在、吵闹的“邻居”。当三年后离开此地，昔日的这段经历成为不可磨灭的记忆，改变了他的情感和人生轨迹。

　　鸟儿的姿态引人遐想。生活在2000多年前的庄子，在《逍遥游》中，描写过一只由鱼化生的大鸟，还有一棵“大本臃肿不中绳墨”的大树。庄子运用浪漫奇想，表达了他所理解、追求的自由，同时隐约透露出内心的焦虑。宋代词人姜白石的《疏影》，以清丽刚健的词句，抒发他千回百转的心迹：“苔枝缀玉，有翠禽小小，枝上同宿。”梅雪枝头的一只小鸟，似乎成为惜花怀人的一个见证。美国现代诗人斯蒂文斯在《观察乌鸫的十三种方式》中写道：“周围二十座雪山，唯一动弹的，是乌鸫的一双眼睛。”以及：“雪在降落，它还要继续下，继续下。乌鸫，栖息在雪杉枝上。”乌鸫与白雪相映，构成了单纯而又耐人寻味的意境，充满了隐喻和象征。在法国诗人艾吕雅的笔下，飞鸟寄托着灼热情感：“一只美丽的飞鸟给我指出光明，光明赫然在它的眼中。它落在槲寄生球上歌唱，浑身沐浴着阳光。”

　　曾经在另一个飞雪的日子来到野外。林间空旷，揉碎了鸟的啼音。不远处一棵树上高悬的鸟巢，灰绒绒一团，隐约传递着洪荒气息。在羽毛所散发的暖意中，一窝鸟拥挤着抵御寒冷，鸟与巢创造的和谐，令人震撼。奥运会的场馆，其形状也像一个巨大鸟巢。无论设计师的最初创意是什么，真实的鸟巢和人为的建筑，会产生暗示，它与人们的内心世界，息息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