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卢舒倩报道“不到国贸等于没来深圳”这句曾在上世纪90年代初广为流传的“经典语句”，足以证明深圳最老商圈——人民南当年的风光无限。这里开出了全国第一家免税商场，在当时来说，无论是深圳人或是外地客，上国贸购物是很“显摆”的事。

　　不过，随着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入，深圳的变化也是一日千里，人民南已经不再是人们购物消费的唯一选择，国贸也在90年代后期步入低谷，甚至在3年前，随着最后一个商家———国贸时代广场的突然停业，曾是深圳商业中心的国贸商场停止了所有的商业，业界甚至发出“人民南将被抛弃？”的担忧。沉寂3年后的今天，深圳最老的商业品牌天虹商场却重新打开了这扇商业经营的大门迎客，吸引全城的目光再度聚焦：经历红极一时、没落低迷“冰火两重天”的人民南是否还蕴藏着宝藏待挖，能否重拾昔日辉煌？

　　记忆

　　创出深圳百货业早期神话

　　人民南曾经独领风骚

　　对于人民南昔日的辉煌，许多老深圳人依旧记忆犹新。市民吴小姐告诉记者，1985年国贸建成，后来这里又有了全国第一家免税商场，销售当时国内难得一见的进口商品。“当时去国贸免税商场购物都是拿港币，买了一辆童车，花了1000元港币，到现在还能用。”有钱的，竭尽所能推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车去排队交银；没钱的，在里边逛了一圈又一圈，恨不得把所有货架上的物品都拿起来看一遍，然后挑上一到两件经济上可承受的东西出门。

　　“乐天熊仔饼”、“阿波罗雪糕”、“益力多”、“出前一丁”、“瑞士三角巧克力”，现在在超市里司空见惯的“熟客”，是当年免税商场最诱人的商品，还有那些五颜六色娇艳欲滴的进口袋装水果，一袋6个装的苹果要卖到24元钱。

　　“那里的营业员都是经过层层挑选，当时，很多人买不起商品，但下班后相约去逛国贸看靓女倒成了一大乐趣。” 曾在国贸上班的市民徐先生也是亲眼见证了人民南的一系列演变。他告诉记者，当时4楼是食品、日用品、儿童用品超市和珠宝金店；五楼是“梦特娇”、“苹果牌”、“金利来”等国际名牌服饰，当时国内难得一见的进口商品在这里可谓应有尽有。从一楼到四楼的扶手电梯上，总是挤满了络绎不绝的人群。每周末定时开放的音乐喷泉，不时激发着人们的购物欲望，仿佛彰显来此消费的人们的“高尚”地位。大堂也不像如今这样空旷，每一块可以利用的空间好像都有经营项目，卖小商品的专柜、餐厅、咖啡厅也总是要排队等位。到这里来买东西的人即使不开私家车，也都要打的士“显摆”一下。

　　最火爆时国贸免税商场年销售额超过5亿，还创下日销售额600万元的深圳单店销售之最，成为深圳早期零售百货业的一段神话。徐先生回忆说，一到快过年的时候，简直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大家好像不用钱一样去抢购。

　　的确，“三天一层楼”的深圳速度、邓小平到过的旋转餐厅，都不足以完全代表人民南路上的深圳国贸大厦留给老深圳人的记忆。国贸大厦门口三个女人风华正茂手拉手的精致铜雕，不但成为电视剧《深圳人》里的经典背景，更是许多深圳人家里的老照片里能找到的时代印记。

　　于是，这个以国贸大厦为基本标志，以人民南路为主轴，南起罗湖口岸（沿河路），北至深南东路，东起东门南路，西至建设路，总面积约1．4平方公里的市级商业中心——人民南商圈，成为深圳开发最早，开发程度最高的商业片区，是连通香港和内地的“门户”，素有“深圳南大门”之称，多年来一直是深圳商业发展的龙头和窗口。

　　没落

　　商家接连倒闭撤出

　　“国贸”停业人民南遭遇尴尬

　　人民南商圈，一直以深圳最高档的商业圈自居。老字号的国贸、西武百货、天安国际动感名城、友谊城、佳宁娜商场、钻石广场、深房百货等商场一字排开，每个名字都是响当当的。然而，近年来，由于经营等种种原因，曾经风光无限的国贸商场陷入困局，其中的商家接连倒闭和撤出。商圈内一些商场也陆续出现人流减少、生意不佳，甚至有的“老字号”已经支撑不住关门结业。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东门商圈、华强北商圈、南山商圈等新的商业焦点的崛起，进一步分散了人们的购买力。“人民南商圈由于起步早，规划受限，加上业态组合、定位上因循守旧，同质化现象突出，在与其他商圈的竞争中处于下风，对消费者缺乏吸引力。另外，地铁和道路改造持续时间过长，也导致了商场客户流失。”一位在人民南商圈摸爬滚打多年的业内人士如是说。

　　的确，很少人能想到，就在3年前，国贸时代广场——这个堪称深圳标志性建筑、一度风光无限的老字号商场，竟然以结束营业的姿态向市民挥别，折射出了这个深圳最早的商圈——人民南商圈遭遇的尴尬和无奈。

　　寻金

　　当不成深圳中心仍可当罗湖中心

　　天虹盯上这块昔日宝地

　　“人民南是否能做得起来？”天虹商场股份有限公司常务副总经理高书林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坦承，这是天虹在进驻国贸之前曾经深思的一道关键问题，他透露从最初2年前的项目接触到拍板，也曾经犹豫过。

　　他表示，随着深圳商业西进，新兴商圈的崛起，人民南作为深圳商业的最早发祥地，的确已经不再具有当年“市级商业中心”的地位。“但是作为连通香港和内地的门户，深港一体化的加快，地铁、交通等外部环境已经改造成功，门户作用将重新体现，带动其地位复苏”在他深入调查后惊喜地嗅到了“商机”，“周边写字楼、居民住宅至少有20万～30万固定的消费客流，加上外地客和港人等流通客，怎么会愁没有生意可做？”、“地铁一开通，交通便捷，也可以输送更多来自福田的客流，人民南——东门已经打通，潜力巨大。”

　　“人民南之所以出现没落，也是由于缺乏综合性的商业体。”他说，其实在人民南，餐饮、休闲娱乐设施很多，现在也依旧很红火，但支撑一个商圈持续发展，仅靠小商铺、餐饮是不够的。

　　“这是一个空白，也是一个全新的商业机会”高书林终于理清了“头绪”，“从天虹自身发展需要来说，目前在罗湖只有东门一家门店肯定不够，罗湖人口多，所占的商业比重不至于只停留于开一家店。”他认为，商业发展越来越“区域化”，对于罗湖如此之大的片区也同样需要商业区域，特别是随着深港一体化的进程不断推进，人民南还拥有相当庞大的港人消费群体。即使人民南不能再重现当年的辉煌，“也可以从市级商业中心可以发展成罗湖区级商业中心。”

　　重生

　　随时代发展良性更替

　　老商圈正在

　　填注新活力

　　其实，对于上世纪90年代初来深的高书林来说，人民南也是他作为“老深圳人”的情结之一，自己以前也经常去人民南购物。“国贸有着相当深厚的内涵和底蕴，在深圳历史中占有一定的地位。”他说，也曾了解到不少外地和国外知名零售企业接触过国贸项目，而天虹作为和改革开放成长起来的深圳本土商业企业，应该更有责任以全新的面貌承担这一新的历史使命。“今年是改革开放30年，而国贸店也恰好是天虹的第30家分店。”

　　“其实人民南的周边商业也在随着时代的发展良性更替。”他向记者分析，比如深圳最老的影院南国影城如今已建起现代化的购物中心——金光华。

　　国贸虽然是当年最为先进的建筑，但经过了20多年的历史，在如今来说的确在建筑结构上“显旧”。高书林告诉记者，砸掉老旧的天花、铺上精致的地砖，装上空调、灯光，在卖场空间设计上完全现代化，而单这一“全新改造”就花费几千万。“我们将目标顾客锁定在追求生活品质、26～35岁，以女性为主，覆盖港澳台游客、内地游客、当地居民、白领、个体户等群体，定位‘时尚百货＋精致超市＋特色餐饮’业态，肯定能充分满足顾客的一站式购物休闲需求，填补商圈市场中高端消费的空白。”

　　引人注意的是，随着今天天虹国贸店的开业，连接人民南的空中连廊也宣布完全“开通”，通过国贸，而之前一直封闭的地铁一号线国贸站Ｃ出口将与商场一层接驳，并将实现无缝对接，紧邻Ｂ出口。商场北面通过连廊与深房百货相连，南面与金光华购物中心相连。

　　面对“新邻居”，在国贸附近的不少商家显得激动。“天虹进来是个好事，人民南其实很有潜力。”有商场负责人表示，商业要“成行成市”，“相信会吸聚人气，带旺整个商圈，人民南有望重新焕发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