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方案是“拍”出来的
2009年铁路春运方案前天公布，出于职业习惯，笔者想看看经历了大批在外务工人员提前返乡的浪潮后，今年的春运安排与往年有什么不同。结果却有些失望。
在多年不变的开场套路后，方案说：预计2009年春运全路将发送旅客1.88亿人次，同比增加1373万人次。有关专家预计，2009年春运，节前学生流、务工返乡流和探亲流将出现严重叠加，节后务工客流可能提前出行，学生客流因开学晚将延迟至春运后期。
上面这段话里，笔者只认同最后一句，因为今年春节在一月底，学生客流自然将延至春运后期。最让人不理解的是方案中提到的旅客发送数据，铁路部门是根据什么得出2009年春运将发送1.88亿人次的呢？显然不是根据各个地方铁路局上报的数据，因为这样的数据任何一个部门都无法准确预计。既然不是来自地方铁路局数据的汇总，那么便是根据上一年春运发送的旅客人数。2008年铁路春运45天共发送旅客1.96亿人次，如果按40天来计算，大约再减掉2000万人次，是1.76亿人次，在这个数据的基础上增加8%左右，就是今年春运的旅客发送量。再往前推，2008年春运方案中的旅客发送数据又比2007年增加8%左右。
连续两年春运旅客发送人数增加8%，从理论上说，铁路部门这样设定并非没有道理，在航空出行成本不断加大、铁路运输条件越来越好、灾害天气变幻莫测的条件下，会有越来越多的旅客选择铁路出行，2008年的铁路春运结果也证实了这一点。问题是今年与以往的年份不同，在经历了大企业裁员、中小企业破产的遭遇后，大批在外务工人员从10月份开始陆续返乡，广州等火车站提前3个月就迎来了返乡潮。国家相关部门最新的调研数据显示，目前我国1.3亿农民工中已有7%左右提前返乡，这还不包括那些非农民务工者。扣除这7%左右的提前返乡者，扣除因经济下滑造成的出行减少人数，再扣除因失业等原因造成节后暂缓出行的务工者人数，铁路春运8%的增长量似乎“长”得快了一点。
虽然每年公布详细的春运方案安排有点难为铁路部门，但这件难为的事情既然做了，还是尽量准确一点的好。别的不说，查看一下广州等主要返乡客流集中的火车站再做方案，结果肯定比现在离实际更近。
由铁路春运方案联想到近期的内需拉动计划，再到所得税调整、燃油税征收方案，在刚性的客观需求之下，有多少拍脑袋的结论已经借着方案的形式进入准备实施状态？
事实上，与公众相关的东西就是公共产品，不能因为它的设计者是部门或个人，就把公共产品随意化，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数字、拍着脑袋定计划、出方案，这样的方案终究是经不住事实推敲的。任何涉及公众的东西，尤其是与权力和责任相关的东西，都不能拍着脑袋决策、拍着胸脯保证。
铁路春运方案在运量上多打一点，多做些准备或许不是坏事，对公众来说，除了坐车更方便一点，并没有什么损失。内需拉动、所得税调整、燃油税改革这些事情就不一样了，如果方案不是来源于实际、适合于实际，而是拍脑袋做出来的，将来出了问题，除了国家和公众蒙受损失之外，法律能允许拍脑袋者拍拍屁股走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