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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水之畔登封窑”系列之五 古窑傲立在“大雄”之巅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12月10日07:59  大河网-大河报

  

“颍水之畔登封窑”系列之五 古窑傲立在“大雄”之巅
□首席记者于茂世文图

  大鸿寨是禹州、登封、汝州三地交界处的一座高山,主峰1151米。

  驻足山巅,可闻三地鸡鸣狗吠之声。

  “咱这儿管这里叫一脚踏三地。”站在山巅,登封市白坪乡程窑村村民刘江先生说,“大鸿寨北面,是小鸿寨;小鸿寨北面,是蜜蜡山。”

  2008年11月23日,在刘江的带领下,记者和嵩山古陶瓷研究学会会长李景洲先生一起,自北路登上大鸿寨。

  不为风景,而是寻找古窑。

  古窑遗址残存钧瓷、汝瓷、白瓷、黑瓷、白地黑花等残片、残器,乃至残窑。年代当在宋、金、元时期。

  “就我所知,这恐怕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一座古代瓷窑遗址。”李先生说。

  一般窑址,坐落在山下河旁的台地上。烧制陶瓷,离不开水与火。大鸿寨古窑建在山巅,实在罕见。

  “也许为躲避宋、金、元时期连年战乱,窑工才寻到了这个世外桃源。”李先生说。

  无论是大鸿寨之北登封的白坪古窑、之西汝州的东沟古窑、东南禹州的鸠山古窑等,基本上生产的都是单一色的青瓷,或者说钧瓷、汝瓷(钧瓷、汝瓷都属于青瓷系)。

  但是大鸿寨古窑生产的瓷器品种,相当庞杂:有青瓷,也有白瓷、黑瓷、白地黑花等。

  在大鸿寨烧瓷的窑工,不见得全都来自大鸿寨下的窑场。更远的登封神前窑、禹州扒村窑等白瓷、黑瓷、白地黑花窑口的窑工,也许都上了大鸿寨。

  大鸿寨的名字,来得也相当奇怪。

  新密与禹州交界,登封与新郑之间,有座高788米的山峰,也叫大鸿寨山。

  清《古今图书集成》云:“大鸿寨山,在禹州东北四十里,即具茨山之别峰,与密县、新郑相错。昔黄帝臣大鸿氏屯兵于此,故名。”清嘉庆二十二年《密县志·山水志》亦云:“《(河南)通志》‘作大鸿山寨’。黄帝之臣大鸿氏,屯兵于此,故名。土人相传为黄帝避暑处。东峰曰东华门,西有塔山,曰西华门,东门相连一峰,曰梳妆楼……”

  《史记·五帝本记》:黄帝“举风后、力牧、常先、大鸿以治民”。大鸿寨之名源自黄帝大将大鸿,当无争议。

  两个大鸿寨山,不是一座山。

  当今地图,也将此山标示为“大鸿寨山”。

  当地百姓有的也把它叫做“大红寨山”。这也许与皮定钧将军曾将抗日根据地设于该山之下有关。

  也有人说,“大鸿”是由“大熊”演化而来的,大鸿寨本叫“大熊寨”。可能与黄帝(有熊氏)有关。因为“熊”“鸿”音近,“熊”不好听,叫了大鸿寨。

  至于为什么称“寨”,刘江坚称山上的寨子叫“瓦岗寨”。它是瓦岗军的老窝。

  它似乎不是正宗的大鸿寨,更不会是正宗的瓦岗寨。

  请教登封市档案局副局长贾尊权先生,他拿出一幅日军地图。

  《东白坪》是日军系列地图中的一张。上款“中华民国九年制图二十二年迅速制印·昭和十三年六月复制”;下款“参谋本部河南省陆地测量局·第三野战测量队”。

  中华民国九年,也就是1920年,日本已经部署侵我中华之战略。

  地图中,此“大鸿寨”,被标示为“大雄山”……

  “横看成岭侧成峰”

  “大鸿寨”在1920年的日军地图上是“大雄山”。

  “大雄山”中的“大雄”,什么意思?

  几乎都去过佛教寺院,几乎所有的佛教寺院中都有“大雄宝殿”——它是寺院中心建筑,殿内供奉释迦牟尼。

  “大雄”是佛家弟子对释迦牟尼的尊称。

  因为释迦牟尼具足圆觉智慧,能雄镇大千世界诸魔,故称“大雄”。

  “大鸿寨”在当地俗称“卧佛山”。

  “你看,山是一尊卧佛。那是头,那是脖子,那是胸部……”李先生站在山之北,手指“卧佛山”。

  将日军地图中的“大雄山”与当地百姓的“卧佛山”对接起来,共解当下“大鸿寨”,不失为一种方法。

  但是,在山之南,禹州已对该山予以旅游开发,冠名“大鸿寨风景区”,号曰“许昌屋脊”。

  也许应了苏东坡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在山之南、山之东、山之西,该山都不见卧佛之状;只在山之北远观,它才是卧佛。

  山之北,平缓而容易登山。其他三面,皆是悬崖峭壁。

  一如嵩山,都是因了北方飞来的黄土在山阴堆积。

  白坪乡上世纪70年代末开始设乡。之前,归大金店镇管辖。大金店镇在白坪之北。

  不但有大金店,这儿还有个小金店。

  不是因为产金或开有黄金店铺,才有“金店”。它们都是金军屯兵之所,故有其名。

  这儿是宋、金对峙地带。这儿的窑工登上“卧佛山”,乃至将山命名“大雄”,意在佛祖“雄镇金魔蒙古魔”侵犯,保佑自己平安烧窑,合情合理。

  恰巧,山上竟有与山下古窑相若的自然环境:有小河,有台地。当然,木柴更不缺。

  开拓者也许是白坪窑工,追随者当有更大范围内的窑工。

  因为该山近周诸窑,都烧单一瓷,或者说烧钧瓷、汝瓷;而山上古窑,烧瓷庞杂。

  这中间,少不了交流。

  但是,片面强调山上古窑对周边古窑的影响,也许并不可取。和平时代,交流会更频繁顺畅。再者,交流也不见得非让山上古窑作为一种沟通“媒介”。

  古窑遗址旁的石头上,新近用红漆刷写了三个大个汉字:“汝瓷沟”。

  遗址大都在汝州的地盘上。

  因为在汝州的地盘上,当下就叫“汝瓷沟”?

  显然有点儿荒唐。

  “荒唐”多了,也许就是一种“信史”。

  都是“山头”,乃至文化、乃至经济惹的“祸”。

  钧瓷值钱,汝瓷值钱,都说是“钧瓷古窑”、“汝瓷古窑”,好借着文化赚钱。

  但无论是钧瓷古窑、汝瓷古窑,乃至登封神前古窑、曲河古窑等,它们都烧制白瓷,或白地黑花、白釉刻花等。

  光光的白瓷没有装饰,似乎不艺术,更不值钱。就是白地黑花,或白釉刻花等,也比不了钧瓷、汝瓷。

  没谁肯说自己的古窑是白瓷窑口,当下的河南也没有哪家在靠烧制艺术白瓷赚钱。

  1962年,冯先铭先生同叶?民先生一起考察密县(今新密市)西关窑、登封曲河窑,其在《河南密县、登封唐宋古窑调查》中写道:密县西关窑“遗址中以白釉为主,黑釉、黄釉次之,珍珠地划花及划花又次之,青釉最少”;在登封曲河窑“采集的遗物共分白釉、白釉绿彩、白釉褐彩珍珠地、白釉刻花、玩具、黑釉、三彩、黄釉、青釉及窑具11类”。

  叶?民先生还同冯先铭先生等4人考察禹县神篨窑、扒村窑,在《河南省禹县古窑址调查记略》中则这样写道:神篨遗址除烧制钧瓷,刘家 “也烧制白地黑花器物,发现有盘、碗、盆、罐、盒、瓶等不少器物”,刘家沟“另有白地黑花碗一片”,上白峪(苗家 )“白地黑花残片有盘、碗、盆、罐等,白釉发黄,黑色灰暗”,上白峪(张庄)“白地黑花残器仅有一片”,下白峪“白地黑花碗、盆残片虽发现不多,但有的黑白分明,釉色纯正,并不次于扒村制品”;扒村窑遗址“以白地黑花为主,其次如翠青地黑花、白釉、黑釉、宋三彩、宋加彩等器物也时有所见”;神篨“钧瓷在釉质、釉色和造型等方面,最初虽一度有过非常卓越的成就,但不幸为宋朝宫廷所看中,烧制陈设品……只能供当时少数统治者‘清赏压玩’,离开人民大众的生活日远……放弃了过去的优秀技术传统,故步自封,不求创新,甚至走上了粗制滥造的歧途,以致在元代以后日渐绝迹,终于使祖先们遗留的宝贵技术失传,则又显示出古瓷窑发展的另外一条末路。”

  之所以罗列这些,只是想说:在瓷器釉色中,不分青、白,显然不对;割裂青、白,则会走入歧途。

  一窑成名万窑枯

  在唐代,中国瓷器形成南北对峙的局面,人们常说“南青北白”。

  唐代经济高速发展,政府缺铜铸钱,多次下令禁铜。禁止以铜制造器皿,恰给瓷器腾挪出一个发展空间。

  唐代“茶圣”陆羽,写过《茶经》。他类比越窑瓷器与邢窑瓷器,以为:“邢瓷类银,越瓷类玉,邢不如越,一也;邢瓷类雪,越瓷类冰,邢不如越,二也;邢瓷白而茶色丹,越瓷青而茶色绿,邢不如越,三也。”

  陆羽是南方人,他有自己的偏好。把他的话倒过来说“邢瓷类银,越瓷类玉,越不如邢,一也”等,也是没有问题的。

  更何况,现在谁还会抱着个青碗喝茶?更别说有谁会抱着个青碗吃饭了。

  “瓷器的整个生产过程,其实就是摆脱黑暗的过程。首先要让它白起来,一定要变得悦目。这是瓷器最开始的简朴的美学追求。”马未都先生在《马未都说收藏·陶瓷篇》中这样写道,“早期的瓷器都是青瓷,为什么呢?一个很简单的理由,就是釉里含铁元素,烧后呈现青色,当时去不掉这个颜色。从科学角度上讲,早期白瓷、青瓷、黑瓷都是一种瓷,都算青瓷。含铁量越高,颜色就越深,由绿逐渐到黑;反之,含铁量减低,减得越干净,颜色就越白。”

  陆羽懂茶,不见得就懂瓷器,更不懂瓷器科学发展的方向。

  尽管他没敢说“巩(巩县窑瓷器)不如越”,但说的毕竟是“白”不如“青”,是故他还是遭到巩县窑工的“调侃”。

  唐代李肇(公元813年前后在世)《唐国史补》云:“巩县陶者多为瓷偶人,号陆鸿渐。买数十茶器得一鸿渐。市人沽茗不利,辄灌注之。”

  为什么要送陆羽,为什么“沽茗不利,辄灌注之”,我讲不清楚。

  但到了唐代赵瞞(公元844年前后在世)《因话录》中,却是:“陆羽有文学,多奇思,无一物不尽奇妙。茶术最著。始造煎茶法,至今鬻茶之家,陶其象……祀为茶神。云:宜茶足利。巩县为瓷偶人,号陆鸿渐。买十器得一鸿渐。市人沽茗不利,辄灌注之。”

  似乎因为陆羽是“茶神”,所以才送他,“灌注”他了。

  但需要补充说明的是,赵瞞的外祖与陆羽交契至深。另外,李肇也没说陆羽是什么“茶神”。

  赵瞞在“添油加醋”。但在民间,也有一说。

  宋人王谠整理的唐代史料笔记《唐语林》卷四栖逸条称:“竟陵僧于水滨得婴儿者,育为弟子……乃姓陆氏,字鸿渐名羽。有文学,多意思,耻一物不尽其妙。最晓茶。巩县为瓷偶人,号陆鸿渐。买十器得一鸿渐。市人沽茗不利,辄灌注之。”

  赵瞞的“多奇思,无一物不尽奇妙”,无非是颂扬陆羽有很多奇思妙想,他每述一件事物,无不淋漓尽致精妙绝伦。

  《唐语林》的“多意思,耻一物不尽其妙”,似乎是说陆羽的表述,多有歧义,他贬低一物却不晓得此物精妙绝伦。

  记者最终还是没能搞清李肇的“沽茗不利,辄灌注之”,到底想说什么,巩县窑工为什么会这样干。李肇没把陆羽当成“茶神”,却是明摆着的。

  他的话,在《因话录》与《唐语林》中解读似乎截然不同。

  “2007年,巩义白河窑出土了白瓷,它与青瓷伴出,同在一个窑炉。白河白瓷青瓷,与洛阳汉魏故城内出土的北魏青瓷造型完全一致,北魏皇室使用的青瓷,在白河找到了产地。此前,学界公认中国最早的白瓷是安阳北齐范粹墓出土的,学界也把最早烧制白瓷的窑口,想象为相州窑或附近的邢窑。白河窑出土白瓷,粉碎了这一猜想。白河白瓷与青瓷伴出,反映着北方瓷业由烧制青瓷向烧制白瓷转化的一大趋势,这无疑为研究中国白瓷的起源及其演化过程,提供了极为珍贵的实物资料。”古瓷研究专家赵会军先生说,“特别是,同一窑炉既烧青瓷,又烧白瓷,这在今天,是难以见到的。”

  “白瓷的出现,是中国陶瓷在世界范围内成为霸主的一个最基础的原因。后来无论什么瓷器品种出现,都跟白瓷有关。”马未都先生说。

  白地黑花、白地刻花划花、珍珠地划花、青花瓷、五彩等,当然与白瓷有关。

  钧瓷、汝瓷、官瓷、哥瓷乃至柴瓷等青瓷,似乎与白瓷无关。

  “从窑具等观察,中原地区的窑口,无不深受巩义窑的影响。”赵会军先生说,“考察白瓷,这点更为清楚明了。”

  钧瓷、汝瓷、官瓷、哥瓷乃至柴瓷等青瓷,与先前的青瓷,已经不是一回事儿了。

  它们显然得益于窑工在探索白瓷的过程中,积累而来的窑具、建窑等方面的技术创新乃至革命。

  登封窑在巩义窑与钧窑、汝窑之间,登封曲河窑、神前窑、白坪窑等,曾经失落,但不该总被遗忘着。

  至少,李景洲先生在认知登封窑地位,在重建登封窑青史,在重拾登封窑传统……(全文完)

  大鸿寨古窑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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