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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太阳的血缘关系

  读网读得眼睛有些模糊,于是来到阳台,晒晒暖暖的冬阳。看着那几盆开得如此茂盛的菊花,我忽然意识到我对太阳的亲切。

  因而就联想到那首恐怕无人不知的《锄禾》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可我少年时,一直感觉这诗是“恐怖”的诗歌。因为我在小小的年纪就跟着大人“锄禾日当午”了。炎炎太阳下,不,用“炎炎”来形容太文绉绉了,还是小时候用的“毒辣辣”最为恰当,在毒辣辣的太阳炙烤下锄禾,汗水不停地冒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辛苦?

  但是,不知为什么,面对这么毒辣的太阳,我那挥汗如雨的父老乡亲却没有一个“骂”它的。

  我骂过太阳。在夏天,在毒辣辣的太阳下,在无垠的麦田里,我右手拿着一把镰刀,左胳膊拐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对着太阳,骂:“狗日的太阳,我一辈子不想见到你!”

  这话一出口,就被一旁割麦的母亲“啪”的一耳光打在了脸上。母亲说:“你这个不吃人粮食的东西,没有太阳你狗屎也吃不上!”

  挨了母亲的一巴掌,我没有哭,我发誓要走出这片庄稼地,不让这毒辣辣的太阳晒我一辈子。

  后来,我如愿考上学校离开了故乡,走进了城市。但人到中年,却发现自己永远是一棵移动着的庄稼苗,时刻追逐着太阳,天空的阴晴雨雪,月圆月缺,时时牵动着我的感情,这应该是一种不折不扣的血缘关系。想到此,我开始为自己少年时骂过太阳而感到羞愧。

  我当然原谅了母亲给我的那一巴掌。是的,太阳——庄稼的命根子,更是庄稼人的命根子;太阳,我们农人最伟大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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