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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情者危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12月12日10:41  常州日报

  尽管阅卷时知晓秦曼被砍得挺惨,但在病房看到她时还是惊愕不已:颈部、背部、手腕,刚缝合的刀疤历历在目,尤其是左脸颊那条15公分长月牙形刀疤蜿蜒在白皙的皮肤上,更是惊心触目。

  秦曼妈泪眼婆娑:“出事那阵她就想死,我24小时寸步不离,她要去了,叫我和她爸,还有7岁的外甥女怎么活呀!”

  30来岁的秦曼体虚气短:“手腕的筋砍断了,打了三根钢钉,疼得一宿宿睡不着;腮腺也被砍断,脸上这么大的疤,真不想活……我还年轻,不要名不正言不顺,想重新选择,结果却……”

  她说的名不正言不顺是指与有妇之夫缪民的婚外恋。

  4年前,缪民与秦曼在朋友圈相识,年轻的秦曼小他15岁,魔鬼身材,眉清目秀,缪民说她是很招男人喜欢的女人。缪民虽不潇洒英俊,倒是特会走女人心径,不久,缪民与当时还是有夫之妇的秦曼结为好友。再不久,秦曼丈夫知道他们的隐情,原本就不和睦的夫妻走到尽头,2007年3月秦曼与丈夫协议离婚,倒是成全了缪民。

  缪民每天上午工作3小时后就可自由支配时间,中午驱车赶到秦家。细皮嫩肉的独生女秦曼从不下厨,这给擅长厨艺的缪民大显身手的机会,品尝着一桌色香味俱佳的菜肴,一直给缪民脸色看的秦曼爸妈逐渐阴转多云。饭后缪民与秦曼午休,共度美好时光。缪民很舍得给“穿啥都好看的”秦曼买时装,秦曼也把比较土气的缪民装扮得体面些。秦曼说不知不觉跟缪民走得很近,想认真考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做梦也没想到结果会这么惨。

  与秦曼之事不论的话,缪民应该是好丈夫。下午他离开秦家就马不停蹄地回家买汰烧;夜幕降临,挽着妻漫步市民广场;早上备好妻的早餐,洗晾完衣物去上班,20多年如一日。秦曼离婚缪妻耳闻是丈夫惹的祸,缪民一纸保证书捧到妻面前,发毒誓不再拈花惹草,妻深信“菜篮子”丈夫不会太离谱。

  对缪民与秦曼的苟合,秦家亲朋好友众口一词坚决反对,众怒难犯,2年前秦曼爸妈就提出断了与准女婿的来往,不巧准岳丈住院,缪民大献殷勤,日子又恢复原状。

  “自古嫦娥爱少年”,比缪民儿子大不了几岁的秦曼越来越感觉跟缪民有代沟,也深知缪民再爱她也不会撇了发妻跟她过,她暗下决心离开缪民。缪民自然也心知肚明露水夫妻就那点时辰,只是他习惯了与秦曼肌肤相亲。今年4月,秦曼快刀斩乱麻,电话不接,短信不回,避而不见。两星期下来,缪民六神无主,更闹心的是发现有年轻男士开车来接秦曼,很少发脾气的他七窍生烟。这天早上5个鸡蛋下肚,操起菜刀、尖刀打的直奔秦家,对着还没起床的秦曼斥问三声:“你到底跟不跟我?!”遭断然拒绝,他举起了刀……秦曼奔出家门往大街上逃生,他一路追杀,她血洒一路,哀求不迭:“放了我吧,我跟你走!”无奈缪民杀红了眼,连砍带劈,直至被众人拼死夺下菜刀,失血过多的秦曼昏死在地。

  缪民作案后逃跑外地,在家人规劝下投案自首。秦曼说缪民没归案的那个星期,整日不敢闭眼,听见走廊有动静就以为他又来砍我了。她自言自语重复着那句话:“我知道错了,要改为什么不行?”

  易中天在《中国的男人和女人》中将婚外恋分类有三:一是“易拉罐式”,不求天长地久的露水夫妻,天亮前一小会,太阳出即消失;二是“的士式”,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三是“橡皮糖式”,一粘上就甩不开,是最麻烦,最危险的。秦曼“想改不行”是因为粘上了“橡皮糖式”的婚外恋。

  审讯时讯问缪民:“她不愿与你保持关系,是她的权利,她跟谁交往你都无权干涉,凭什么不依不饶?”

  “我希望还能见面,慢慢了结,她说慢慢断就断不了,要彻底了结。我实在放不下,自己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那天一刀砍在脸上,见她满脸是血,肉疼了,手也软了,才被夺下刀。”骄横的占有欲是不计后果犯罪的内在动因。

  “为什么秦曼哀求你还不放手?”

  “控制不住自己,还没解恨,她太绝情,一记闷棍把我打死,不把我当回事,很伤自尊,精神上接受不了……在看守所老做恶梦,梦见她满脸绑着纱布,就露两只眼睛在流血,朝我哭求……”

  “脚踩两只船,不觉得愧对妻子吗?”

  “是很对不起老婆,想想她优点要比秦曼多,本分、节约、忠厚,她太忠厚了,要是精明点,看严点,我就没机会了。儿子刚有了工作,好好的家给我作掉了!”

  纵情者危。婚外恋是破坏婚姻家庭的第一大杀手,无论什么“式”的婚外恋,都不同程度地破坏着婚姻家庭的安宁,因此引发的恶性暴力犯罪有增无减。曾经一个月内武进区人民检察院就受理了3起因婚外恋导致的故意杀人案,血淋淋的事实告诫当事人及他们的家人:刀尖上跳舞的婚外恋不是能进出自如的,有时一脚踩下去很难爽快地拔出来。

  铁窗下的缪民很想念家,病床上的秦曼很后悔,后悔的还有秦曼父母和缪民的妻。缪民的妻到医院探望了秦曼,两个因男人而不幸的女人相对无言。

  2008年8月28日,缪民因故意杀人罪被起诉,法院将依据秦曼治愈后的伤残鉴定结论对缪民作出判决。

  (文中人物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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