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细细

　　著名的现代派诗人戴望舒，一生的恋情没有一桩完满，后来虽有过两次婚姻，但他心内一直无法忘却的女子是他的初恋。那个名叫施绛年的女子。据戴望舒的长女戴咏素说：“我表姐认为，施绛年是‘丁香姑娘’的原型。施绛年虽然比不上我妈以及爸爸的第二任太太杨静美貌，但是她的个子很高，与我爸爸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很相配，气质与《雨巷》里那个幽怨的女孩相似。 ”

　　那么果真如此吗？

　　戴望舒认识施绛年缘于她的哥哥施蛰存。那时施蛰存是《现代》杂志的主编，和戴望舒是好友。起初戴望舒写的诗并不被人看好，后来施蛰存在《现代》杂志上主推戴望舒的诗，并高度评价他的诗是现代诗，一度让诗坛出现了与当时流行的“新月派”完全相反的诗歌。

　　有了这样的关系，戴望舒被邀至施家小住。在那里，他见到施蛰存的妹妹施绛年。施绛年当时在上海中学读书，性格活泼。戴望舒被这个美丽的少女深深吸引。他的第一本诗集《我底记忆》出版时，他在扉页题字给绛年，大胆向她表白。但绛年对戴望舒更多的是一份敬重之心。她比他小5岁，对戴望舒的诗并不以为意，甚至在看到他给她写的诗句时，也丝毫没有被打动，出于对兄长好友的敬重，绛年不好断然拒绝戴望舒，希望他知难而退。可是她愈是这样不果断拒绝，愈是让戴望舒觉得有一线希望，这更加深了他内心的痛苦。有一回，戴望舒终于无法忍受这恋爱的折磨，以跳楼自杀来向绛年求爱。

　　戴望舒的过激行为，终于让绛年开始正视他的感情。她依然不爱他，但在他以死相胁之后，她勉强答应与他先订婚。但随后又提出一个条件，他必须出国求个学位，回来有个稳定收入才可。

　　戴望舒为了一份爱情，自上海踏上了“达特安”邮船赴法留学。在国外的几年，戴望舒根本没有心思学习。在巴黎一年，他几乎没有去听过教授讲一堂课，而是每天躲在宿舍里翻译书稿换生活费。其时，远在国内的施蛰存也给戴望舒寄过他的工资作生活费。而绛年呢，与戴望舒分别之后，据说她和一个冰箱推销员恋爱上了。绛年与推销员在一起，感觉非常好。这一切施蛰存当然知道，只是他怎敢告诉戴望舒呢？不久，戴望舒在国外也有风闻，他更没心思读书了。他在国外没有拿到任何学位，倒是翻译了很多书。他回国后，找到绛年，当得知这一切都是真的时，他难以压抑心中怒火，当着施家父母的面，打了绛年一巴掌，既而结束了他们之间长达八年的恋爱。

　　戴望舒的初恋结束了，可他内心依然深爱着绛年，在以后的婚姻中，绛年留给他的阴影总是时不时出现，以至他的太太穆丽娟晚年时依然对戴望舒耿耿于怀。她说：“他对我没有感情，他的感情完全给了施绛年去了。 ”

　　一场不对等的初恋，让戴望舒永远走不出那条幽深的雨巷，在一个不可能的丁香姑娘身上，浪费了一生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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