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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别前夜,把孤老托付给妻子

  荆楚网消息 (楚天都市报) 记者周鹏 通讯员杨德华 摄影:本报朱熙勇

  湖北武警总队一支队上尉李鹏程马上就要到外地工作,但他心里最放心不下的是与他无亲无故的孤寡老人龚美英。10年来,他一直默默无闻地像亲生儿子一样照顾着她。临走前,他郑重地将这根爱心接力棒交到妻子李云莉手里。

  躲在高楼背后的两间小平房十分冷清,一些简易家具组成了龚美英老婆婆简陋的家。记者见到她时,她神采奕奕,满脸红光。小猫看到生人,“噌”地跳到她怀里。

  屋顶上挂着两块五花肉,餐桌上摆放着一碗鲫鱼,一碗红烧肉,一碗青菜。她说,这是李鹏程的媳妇李云莉在9日下午送来的。

  得知李鹏程即将起程到远方工作,龚婆婆有些激动,喃喃地说,“他走了,我又孤身一人了……”当记者替她拨通了李鹏程的电话后,她含着泪水“埋怨”道:“小李啊,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啊……”

  第一次见到老乡婆婆帮她劈了半天柴

  说起怎么认识龚婆婆的,李鹏程呵呵笑了起来。他介绍,10年前,他才23岁,那时刚考上军校,暑假时,他到汉口古田三路湖北警官学院看望同学,路过一间早餐铺子,看见两位慈祥的老人正在忙碌着做早点。他走过去要了一碗水饺,一尝味道不错,他赞不绝口,说真像老家的味道。一旁的婆婆听到了,笑呵呵问他是哪里的,一聊发现两人真的是应城老乡。

  两人聊起了家常。李鹏程得知婆婆姓龚,自小生活在武汉,一个儿子去世了,一个儿子患精神病离家出走。第一个丈夫经常虐待她,导致她体弱多病,现在的老伴儿李爹爹是附近一单位的一名下岗工人,两人住在武汉警官职业学院里,靠卖早点为生,在武汉没有什么亲人。

  龚婆婆的苦难身世感动了农民出身的李鹏程,看到李爹爹艰难劈柴,他立即跑了过去,接过斧头劈里啪啦干了起来,“快放下,一个读书伢怎么能干这些!”龚婆婆心疼地去夺斧头。李鹏程说,他是农民的儿子,放过牛,打过铁,劈柴是家常便饭。看到李鹏程真是个把式,龚婆婆老两口会心地笑了。

  那天,他从上午劈到太阳西下,老两口捡回来的几百斤木头全被他劈完,整齐地堆放在那里。龚婆婆回忆说,那次他劈的柴让他们烧了半年。

  自此之后,李鹏程隔一段时间都会到这里来看望龚婆婆老两口。

  经常上门被人误为亲儿子

  “他就像是她的亲儿子!”龚美英老人所住地的门房值班师傅说,李鹏程是这里的常客,经常来看望龚婆婆,开始他误以为李鹏程是她的儿子,后来和她聊天才知道,李鹏程只是位军人,和龚婆婆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提起鹏程来,龚婆婆眉开颜笑。在2001年前,李鹏程隔一段时间都会来看两位老人,由于李爹爹患癌症,关节炎经常发作,又有糖尿病,所以无法摆卖早餐,两老只好靠低保为生。说到这里,龚婆婆脸色黯然。

  她说,当时除了照顾老伴,还要照料瘫痪在床的老母亲,日子非常难过。而当时,老两口低保共才400余元,每个月只能吃大米和白菜,老母亲和身患癌症的老伴的药费更是没有指望。

  就在这段时间,小李总是会过来看望她,带些鱼肉,送上一两百元钱,让他们每月能吃上几顿肉。除此之外,他还帮忙洗被子,打扫卫生等,让他们全家感动不已。

  2001年5月10日,老伴医治无效而去,800多元的安葬费也让龚婆婆无能为力,李鹏程拿出自已的生活费400元给她解了围,在当时,李鹏程的工资才1080元。

  老伴走后,又要照顾瘫痪的老母亲,龚婆婆变得无依无靠,生活和精神的压力让她抬不起头来。2004年初,龚婆婆的母亲离世,这让原本孤独的她更是形影孤单。

  李鹏程知道龚婆婆的苦处,于是将以前几月探望一次变成了每个月来一次,并且有时在她家里一住就是3、5天,替她买药,帮她洗被子,悉心照顾。

  这让本已对生活失去希望的龚婆婆重拾信心。

  每次到家少不了“二看一问”

  “他是个细心的孩子!”龚婆婆说,每次鹏程到她家来,第一看米桶有没有米,第二看油壶还有没有油,第三问病情怎么样。只要看到油米少了或者没有了,他总会马上去帮她买回来。

  由于龚婆婆患有过敏性皮炎,不能晒太阳,李鹏程便每个月帮她洗一次被子,陪她到阴凉的地方走走看看,“一个人被剥夺了晒太阳的权利是非常痛苦的!”

  以前,鹏程总会买许多苹果给她,可是他发现她不吃,都坏掉了。后来他才了解到,龚婆婆牙齿松了,并且患有糖尿病,不能吃苹果。他细心观察,发现龚婆婆能吃柚子,另外,龚婆婆还喜欢吃鲫鱼。于是,每次来他不是带这些物品便是给老人一些钱,少则五十,多则三五百。这让龚婆婆非常过意不去。在鹏程小孩子满月时,她特地用卖废品的钱给小孩买了件衣服。

  据了解,李鹏程家境并不宽裕,妻子待业在家,收入不高的他,除了养活一家三口外,每月要寄一部分回农村老家赡养父母。

  今年年初雪灾期间,坐车走路都非常困难,鹏程还两次到家里看望她。还有一次,鹏程到外地出差期间,龚婆婆病了,在床上躺了40来天,他回来探望龚婆婆时,看到老人背上的带状疱疹,七尺汉子当场哭了,立即把龚婆婆送到医院治疗。

  一个人唱戏一个人鼓掌

  在和龚婆婆的相处中,李鹏程发现龚婆婆嗓音好,于是,鼓励她学习唱戏,她很快就学会了。“她爱唱戏!”说起龚婆婆的业余爱好,李鹏程手舞足蹈学了起来。他乐呵呵地说,龚婆婆是一个开朗的老人,不然这么多年的孤独难以度过。

  他说,每次他在帮龚婆婆干活儿的时候,龚婆婆都会情不自禁地唱戏,《凤阳花鼓》、《敖包相会》等是她的拿手好戏,有时唱着唱着她还扭起秧歌来。在一旁干活儿的鹏程也会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虽然演员和观众都只有一个人,但有了歌声和笑声,冰冷的房间也变得温暖许多。

  后来,在鹏程的建议下,龚婆婆参加了社区腰鼓队,并成了该队的领舞者。直到今年,由于关节炎发作得厉害,才退出了。但是,她仍然坚持到街上和婆婆们一起早晚锻炼。

  赴任前夜“母子”泪别好媳妇接下爱心接力棒

  听说鹏程12号就出发,龚婆婆头天傍晚从汉口赶到洪山鹏程的家里,特别为鹏程送上一条棉裤,亲手交给了他。“母子”相拥而泣。李鹏程的妻子李云莉在一旁轻言安慰龚婆婆。

  其实,云莉和龚婆婆也很投缘。2007年,在两人结婚前,鹏程就带着云莉去看望了这位特殊的“亲戚”,云莉非常支持丈夫的爱心行动,怀孕后她挺着大肚子也陪着丈夫看望龚婆婆,生了孩子后,一家三口一齐上门。“我还会回来的,我走了还有云莉呢。”鹏程告诉龚婆婆,他的家就是龚婆婆的家,他走后云莉会继续去照看她。李云莉在一旁郑重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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