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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知青办工作的日子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12月16日10:36  常州日报

  陆耀法

  星期天的上午,我正领着2岁的孙女在红梅公园内玩耍,“陆主任,真的是您呀!您好吗?不认识了?我们是小马和小杨呀,我们都是您招工回常州的知青!”看着眼前这一对幸福的中年夫妻,30年前我在常州戚墅堰知青办工作的那一个个感人肺腑的故事,又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

  那是1978年的9月,在部队当了10年兵的我转业到常州,被分派到戚墅堰区的知青办工作。由于我妻子也是知青,我对搞好知青工作从一开始就充满了一种特殊的感情。从上世纪60年代初开始,城市中的广大知识青年满怀着到农村这个广阔的天地里滚一身泥巴、练一颗红心,把自己锻炼成社会主义接班人的雄心壮志,赴边疆,上农场,到农村,在全国开展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戚墅堰区当时共有先行和戚墅堰2个街道,在册登记的知识青年和全家、半家户下放人员子女共有1000多名,这些人到农村、边疆和农场之后,虽为当地的公社和农场的建设事业作出了很大的贡献,有的还入了党,提了干,但上调回城始终是他们最大的愿望。

  1978年9月中旬,我到任后上班才一个多星期,就奉命到当时的金坛县知青中去招工。当时市知青办的招工条件:一是1971年底以前就参加上山下乡的老知青一家可以招一个回城,二是城中父母身边无子女的困难家庭一家可以招一个回城,三是家中有3个以上子女,但只有1个在城市工作的(当时称作一工二农)可以再招回1个等三条政策。我刚到金坛县城,许多知青已得到消息,当天晚上就纷纷到招待所来找我,希望能对上条件早日回城工作。我一边热情地接待着每一个知青,一边劝他们尽快回家听通知,我会到每一个公社和大队与他们见面,只要符合条件的,保证不会漏掉一人。

  从第二天上午开始,我就和县知青办的同志,从戚墅堰下放到金坛县的100多名知识青年和下放人员子女中,把符合条件的知青都一一列出名单。

  两天以后,我开始到各公社和大队的知青中进行直接调查。在这次招工中,我发现有些知青的招工条件早已符合,可大队和公社却以种种理由阻止他们进城招工。知识青年小张是独生子女,城市中父母身边无子女,又是1968年就参加上山下乡的老知青,按理说他招工的几个条件都符合,可公社和大队的干部却以他家庭成分不好、他父亲是右派为由,是当时出名的黑五类子女(黑五类指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坏分子和右派分子),坚持不同意他招工进城。我对照市知青办的招工条件,耐心地说服了公社和大队的干部,使小张很顺利地回城工作了,小张对此十分感动。回常后不久,他父亲的右派就被平反了,小张更是认真地工作,不久就被提拔为工厂的车间主任,成了工厂的骨干力量。

  在指前公社全家下放的老郑有2男1女3个孩子,对照条件他家是可以照顾1个孩子招工进城的。可我接连两次通知他,他都不来。第3天一早,我沿着农村弯弯曲曲的小路找到了老郑的家里。老郑一听说我是常州城里派来招工的干部,当时就激动得泪流满面,一边哭一边向我说起了他这几年因孩子招工出现的情况:老郑全家下放到农村后,由于家中生活特别困难,这几年老郑从来没有请大队和公社的干部吃过饭,也没有送过东西。过去每次招工,大队和公社都从来不通知他们,使他们的子女多次错过了进城工作的机会。就在我这次招工前不久的一天,老实人老郑竟起了一个大早,在路边生产队种的甘蔗田里拣大的拔了3根,扛到公社的知青办去送人。结果知青办的同志对此大为恼火,不但当场把3根甘蔗都扔到了门外,还通知生产队要抓老郑偷集体财产的典型。老郑礼没送成,子女回城没了希望,回到生产队还挨了队长一顿骂。说着说着,老郑和他的妻子都忍不住放声大哭。我一边安慰他们,一边帮助他们为他家的大儿子填好了招工回城的表格。这次到金坛招工,前后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不但看到了知识青年在农村的真实情况,对他们在农村的学习、劳动和生活也都有了更深的感受。

  这次招工任务完成后不久,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胜利召开了。我们国家对知青回城的政策也在发生着根本性的变化,由1979年的分批回城,统筹安排,到1980年的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全部回城。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几乎没有星期天,没有节假日,有时到了深夜,还有知青或他们的父母找上门来问这问那,只要是和知青搭界的事情,我不管白天黑夜,都不厌其烦地认真接待,仔细办理,广大知青也把我当成了他们的知心人。记得有一位1962年就到苏北一家农场落户的女知青小朱,这时不但她已从青春少女变成了一位中年妇女,还已和当地农场的一位农工结了婚,并生育了3个孩子。知青开始上调时,她已不准备再回常州了。可随着城市知青的逐渐回城,到最后整个农场只剩下她一个知青。这时她才了解到,只要她能调回常州,虽然她的丈夫因为是原来农场的农工,暂时户口无法迁到常州,可她那3个孩子却都可以随母亲的户口一起迁回常州,为了子女的前途,她的思想改变了。可那时已经到了1980年的6月,常州的知青工作已基本结束,好多地方的知青办都已解散了。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在一个星期天的上午找到了我家。我听说是知青的事,不但立即放下手中的家务热情地接待了她,还认真地听取了她的情况反映。第二天一上班我就打开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花名册进行查对,并多次到她下放的街道和居委会对情况进行核定,在市知青办和劳动局的支持下,不但迅速为她和她的孩子办好了回城的准迁手续,事后还和劳动部门协商,把她在农场工作的丈夫也安排到城里当了一名临时工,使他们全家都安到了常州。小朱感动地逢人就说:“党的知青政策真好!”到1980年6月底,整个戚墅堰区的1300多名知识青年和下放人员子女不但全部调回了常州,凡符合条件的还都帮他们落实了工作。

  光阴如箭,日月穿梭,弹指一挥间已经30年过去了。当年朝气蓬勃的知识青年,现在大都已是白发苍苍,他们中有的成了单位的领导,有的当了国家干部,有的做了个体工商户,在家里他们大部分人如今都当了爷爷、奶奶、外公和外婆,我也早已调到天宁区的城建城管部门工作。可30年前那场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运动,那些和知青一起工作过的日日夜夜,就像昨天刚发生的事情一样时时在脑海中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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