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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野生动物园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12月21日10:58  常州日报

  东非时间23点,飞机停在乞力马扎罗机场。

  《乞力马扎罗的雪》,海明威的名著,书名透着非洲的野性和强悍,故事的背景就是这座非洲第一高峰,这便令我十分憧憬这个名词和它所代表的实在。但一片漆黑,非洲的夜。

  清晨六点,非洲的白昼已经启动。丰田越野车把我们从英派拉饭店载出。两边的林荫葱绿、不知名的树开着鲜艳的花,街道整洁。阿鲁沙是

  坦桑尼亚的第三大城市,格局不大,却有着殖民地的规整、洁净。从这里到著名的恩戈罗戈罗火山口国家野生动物园,有三个半到四个小时的车程,离机场是一小时的车程,这是游客的必经之地,许是多年来一直是旅游点的缘故,有着比首都达市更欧化的情调。昨晚,我们便宿在此处。

  非洲的清晨有着非洲大地一般的沉静,没有早市中声音划破空气的喧嚣,没有金属与人类碰撞的烦躁,它是一部无声电影,静默而沉着地展示着不同的场景、物象。城外,树木稀少,露出大地的皮肤。白灰色的沙土,干燥而冷淡,有着失意的漠然,然后是热情的红土,沉厚而温暖。公路两边,各种板材拼搭的简陋小屋,无名的绿树,印着车辙的泥土街道,色彩浓艳的风情油画,木雕,粗野的英文,可口可乐,穿着整齐校服的男女学生,烤玉米掠过的焦糊味,衣着鲜丽的黑皮肤女人,闲散、矫健、无所事事地望着天空的非洲男子,三三两两蹒跚的村民,闲逸的非洲单峰牛。

  一百码的车速很快把这些温情脉脉抛在了身后,于是非洲大陆开始展示它的真正面目。

  平原,一望无际,只有几株小树打破沉甸甸的地平线的凝滞与单调,秋天的黄色染尽了土地和荒草,镌刻着裂隙和各种灌木的深褐,大块的荒疏的金黄托起苍穹的灰蓝。刹那间,随着车身的某一次抖动,你的心会猛烈地抽动,问自己:你在这条道上跑什么?

  然后是更大的荒疏。断崖像被一只巨大的手斜斜地狠狠劈过,留下了巨大的平面,低沉沉的谷中,树木像是掉落在那里的尘埃,向地的尽头延伸,却又被一片无情的大湖隔断,那银灰色的湖面似乎看不到另一头的边缘,与同样是银灰色的天际绞合在一起。而闪着银光的天空并不平静,那些不知从哪里跑出的云,黑黑的、厚厚的、恣肆着无拘无束地在那片空空的舞台上Show。那种沉沉的力,像一只巨掌紧紧地压迫你的全身,你会感到只是一只离开了巢穴的没有依靠的田鼠,只有脚下这块土地才是保护自身的最后巢穴。

  进了动物园,颠簸骤起,沥青路

  变成了土路,每个游客都仓促地系好了保险带。那车便在土路上舞蹈,黑人驾驶员却平静地把着方向盘,有着领舞者一般的怡然。先是上了二千多海拔的高地,然后又盘旋而下,渐渐平坦,枯草,荒原,然后有顶部平平的奇怪的树。整个天空下,我们看见我们自身像个小甲壳虫在大地上爬,我们是谁?我们的欢乐、痛苦真那么值得我们自己骄傲?我们来看动物,谁在看我们?

  我们赶来朝拜的角色一个个显现了。先是长颈鹿,被丛林隐去了下半身就像是在云中漫步,仿佛是个漂浮的幻像,它们只关心高高的树枝上的嫩叶,全然不解二千米外一辆同样赶路的汽车。

  一只黄黄的小家伙在石块后的草丛中仰起了丑陋的面孔,给我的D300抢个正着。“土狗!”这是能给狮子找麻烦的东西,但它的眼神无力,少了凶狠时的狰狞,无奈地听着照相机的喀嚓声。眼尖的同伴一下看出了它的一条腿瘸着,身体的痛苦暂时改变了江山难移的本性。

  三三两两的野猪牛牛地与我们抢道,长长的獠牙像插在腰间的两支左轮,这低矮强壮的东西,活像黑

  社会中等级不高的打手,在道上横行,有着在商场中收保护费的目中无人。

  随后才是真正的“野生动物园”!满山遍野的斑马、角马、野牛、瞪羚组成了一个大生物圈。肥肥的斑马、圆滚滚的肚子与屁股,营养很充分的样子。角马长得怪异,长长的鬃披散着,马头上长着一对莫名其妙的大角,有些“乱装榫头”的意思,全身皮毛乌黑油亮,就像一个穿着油腻夹克、披着长发的重金属歌手。倒是野牛显出它的敦厚,黑皮大角,像极了江南的水牛。显得优雅的当然要算瞪羚了,淡红色的背,白色的肚腹,深褐色的角,色彩就十分引人注目了,细细的长腿,弯曲柔韧的脖子和细长的角,显出直线与曲线的奇妙对比,有一种少女的轻柔和弹性。它们三五成群、安闲地在草地上栖息,或卧或躺,更多的是站立、打架、或是做出一些亲昵的举动。一些不知名的鸟,冠饰华丽,在它们的隙缝中昂首阔步、自由穿行。一个动物的和谐社会!

  偶尔的水塘中,碧绿的水草,水面上漂着一堆巨大的鳖盖,其实却是懒

  惰的河马干枯的背脊。它们身体的大部分泡在水中,只露出背、鼻和嘴,一动不动地休养生息。白色的小鸟时时栖在背上啄食着寄生物,河马享受着自然美好的赐予。

  当然,杀机四伏,危险就在附近。不远处的草丛中,深深地藏着一群狮子,大约三五头,吸引着一车车的游客,有的用长焦镜头对着使劲拉,也只能见着几抹不同于枯草质感的金黄。它们傲然地四处张望,以王者的威严拒绝着游客求见的希望,享受着饱食后的慵懒与闲适。动物有自己的生存法则,吃饱了便不再打扰它的食物的安宁,它把和平又还给了它的食物链的下游。不管是生态还是大自然,遵循着一种自然的循环和平衡。而人类却以其残酷而不加控制的杀伐,满足自己的贪婪的本性。某些时候,我们不如动物。

  但那些貌似落后的非洲人,却能保护住这个自然宝库。他们的沥青路只修到动物园的门口,内里则是原始的土路,绝不为人类的舒适而增加动物的不适。门口设立警卫,进入需要证明、文书,手续俱全。偌大的天然荒地被宣布不能随便停车,更不允许随地大小便,哪怕尿泡胀得鼓鼓,也只能憋着,捱到规定的地点方便。没有饭店、

  茶馆,只能自带干粮、饮水,野餐指定在一条河边,那里的鸟群翻飞,寻找着游客掉落的食物,为了不影响生态和保护游客安全,规定游客只准在车内进食。一打开食物包,便有小鸟停在没有关闭的气窗上,不经意的喂了一下,一会儿便有大批鸟儿飞来,叽叽喳喳,围着窗口站成了一圈,跟着又有大鸟在盘旋,随时准备俯冲夺食,像是侏罗纪的翼龙,景象煞是吓人。吃剩的食物、包装,仍由黑人司机包好,放入后备箱,带出公园处理。细心的保护、不多的游客,才保护了大自然中生物的自由生存和自然繁衍。

  车驶向归路,远远的地平线上,矗立着一个庞大的物体,在一片光光的土地上,挤压着人的视线。不多时,便看清了是一头非洲野象,如一具碑塔站立在群山环绕的大地上。天尽处白色的河在阳光中闪烁,水气把山与一切明确的形撕拉得歪歪斜斜,栖息在河上的火烈鸟白白的躯体排成了整整齐齐的队伍,在湖上静静地守候。宁静、平和的大自然!

  人呢?

  黑人司机指着远远的狮子,用斯瓦希里语说:“它们讨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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