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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沙城记:冲突、封锁、空袭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1月04日05:46  新京报

  

加沙城记:冲突、封锁、空袭
2009年1月1日,加沙地带,以军空袭后一片狼藉。
加沙城记:冲突、封锁、空袭
2008年12月30日,以色列南部,以士兵在准备参加空袭行动。
加沙城记:冲突、封锁、空袭
2008年12月30日,加沙北部,巴勒斯坦人在埋葬四岁的哈雅·哈姆丹,他在以色列的空袭中丧生。

  街道两边已经满目疮痍,有人还在一片废墟接着一片废墟地搜寻,不仅试图寻找生还者,他们还想发现以军投下的没有爆炸的炸弹,防止它再次伤人……另一群人在一个面包店前,排着长队等待面包出炉……这就是12月27日之后加沙的普通街景。

  15年前,加沙小伙子莫阿塔兹·阿布杜和几个兄弟合伙开了一家餐馆,那年的加沙女孩奥拉只有7岁。十几年来,从以色列到巴解组织,再到如今的哈马斯,加沙地带风云变幻,连“主人”都换了好几拨。但是,人们没有平静下来———流血冲突、空袭、经济封锁、眼泪、贫困和仇恨———成了家常便饭。在此次以色列对加沙的空袭中,小餐馆没有被炸毁,它还在营业;而女孩奥拉也已经人在欧洲留学,她虽然惦念家乡,但是不能回家。暴力永远无法消除仇恨,和平仍然遥不可及。

  和谈“好时光”没几年

  “多年的战火让和平遥不可及。”28岁的莫阿塔兹·阿布杜和绝大多数巴勒斯坦人一样,每当回忆起在加沙度过的二十几年时光就感叹不已。从以色列人到哈马斯,莫阿塔兹生活的这片地方换了几拨“主人”。

  莫阿塔兹的生活比大部分加沙人过得好,他和其他4个兄弟合伙经营一家大众餐馆,很多“老加沙”对它都耳熟能详。早在15年前他们的餐馆就已经开业,这得益于当时中东局势的缓和。

  当时,经过巴以双方的艰难谈判,自1994年巴勒斯坦开始自治。根据双方协议,以色列自1994年起开始阶段性地把加沙地带转交给巴勒斯坦权力机构。

  “当时没有争斗,所有人都乐观极了。我的一个兄弟甚至在以色列那边工作,还负责管理一摊事儿。”莫阿塔兹说。

  不过随着自杀式袭击的出现,事情开始变得糟糕。

  “穿过边境检查站前往以色列变得越来越困难,我在以色列工作的兄弟从加沙到那边甚至要花上4到6个小时,此前不过一小时。”虽然如此,在莫阿塔兹看来,当时还是比较好的时光。

  莫阿塔兹兄弟几个一商量,认为到以色列工作困难,还不如在加沙当地做点事。他们凑了1.5万美元,开了这个餐馆。

  2000年,以色列强硬派领导人沙龙强行进入伊斯兰圣地阿克萨清真寺,引发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流血冲突。此事给莫阿塔兹的生意带来了严重损失。

  “加沙的人们晚上都不敢出门,因为有军事行动,气氛让人感到非常不舒服。”

  哈马斯上台以暴制暴

  2005年8月15日,以色列从加沙撤军结束,以色列38年来对加沙的占领成为历史。不过撤军后,以色列依然控制加沙地带的海岸线,以及加沙地带与埃及之间的一个狭长区域。这也为未来加沙地带被以军封锁创造了条件。

  莫阿塔兹兄弟几人以为没有了以色列人生意会越做越好,然而事与愿违。

  2006年的巴勒斯坦内部选举,哈马斯一派胜选执政,在莫阿塔兹看来,哈马斯的胜利意味着普通巴勒斯坦人对以色列愤怒的增强。然而哈马斯的强硬政策却引来了以色列更强硬的打击。

  莫阿塔兹的餐馆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中勉强维持,更多加沙民众也和莫阿塔兹的餐馆一样,在冲突和战火中挣扎。穆罕默德一家就是如此。他们在哈马斯执政不久就遭到了以军炸弹的袭击。

  那是一个春天的周末傍晚,天气晴好,吃过饭的穆罕默德一家人忽然听到天空中传来尖声的呼啸。母亲因提萨尔回忆道:“我们看到了巨大的爆炸,盘子和电视一下子都被气流冲到了空中。”54岁的父亲穆罕默德甚至哭着回忆那段经历:“我看见我的儿子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浑身是血。”

  穆罕默德先生把儿子送到医院后,却听说妻子因提萨尔受伤被人送到了另一家医院,他的只有5岁的小孙子夏巴被炸伤也被送院治疗。“当时我很绝望,完全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是陪我的儿子,还是陪妻子,或者是陪孙子?”穆罕默德说。

  那次让他们一家刻骨铭心的空袭,从周五晚上一直持续到周六晚上。然而,以色列空军发言人雅各布·达拉尔对这次空袭解释称,他们并不想袭击平民,并对穆罕默德一家表示道歉。

  道歉不能抹平加沙人的伤痕,哈马斯开始更大规模的火箭弹袭击,以色列也以牙还牙,而普通的加沙民众则东躲西藏。

  全面封锁下“什么都缺”

  哈马斯在巴勒斯坦难民营中的威望非常高,因为他们既主张对以色列进行暴力斗争,同时又主张扶助穷人,兴办慈善机构。但是哈马斯赢得选举后,巴勒斯坦并不平静,加沙也如此。

  2007年,巴勒斯坦两大派别———哈马斯和法塔赫———组建的联合政府曾经承载了很多人的希望,但是很快,这个希望就在2007年毁于两派火并。

  哈马斯随后从法塔赫手中夺得加沙的控制权,以色列由此开始了对加沙的禁运和封锁措施。

  禁运不仅给普通加沙民众的生活带来了严重影响,也让靠餐馆为生的莫阿塔兹再次感到了生活的艰辛。

  “我们(加沙)只能通过以色列进口货物,禁运对餐馆来说雪上加霜。我们这里没什么资源,没什么工业,因此所有东西都要进口,快餐盒、蘑菇、番茄酱、牛奶……有一段时间我们甚至停止供应甜点,因为牛奶不够了。”莫阿塔兹说。

  更多的加沙人只能在禁运和封锁中节俭度日。至今,封锁还在继续,除了人道主义物资之外,其他一切东西对加沙民众来说都成了奢侈品。

  奥拉·阿南从小在加沙长大,如今23岁的她对封锁表示极大不满。“什么都缺,缺燃料、缺电力、蜡烛有时候都不够,物价飞涨,人们没工作。我们家的窗户玻璃被炸弹震碎,到商店去买却根本没货。你可以想象这是什么样的生活。”

  去年年中,加沙人为了反封锁,在哈马斯的默许下,将埃及和加沙边境的隔离墙“爆破”,数万人从拉法口岸进入埃及抢购。奥拉称:“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这么做难道等死?”

  新一轮空袭满目疮痍

  而2008年12月27日以军对加沙的新一轮空袭,让加沙人的不幸达到了一个顶峰———空袭造成了加沙数十年来最严重的伤亡。

  街道两边已经满目疮痍,有人还在一片废墟接着一片废墟地搜寻,不仅试图寻找生还者,他们还想发现以军投下的没有爆炸的炸弹,防止它再次伤人……另一群人在一个面包店前,排着长队等待面包出炉……这就是12月27日之后加沙的普通街景。

  红十字会在12月28日晚向加沙城金兹清真寺附近的居民发出了警告,称该清真寺可能成为以军空袭的目标,默哈迈德·达瓦斯先生就住在附近的公寓。所有公寓里的人闻听警告后都挤着下楼,害怕清真寺被炸殃及他们。

  达瓦斯先生被表弟开车接到了叔叔家。他形容路上除了被车灯照亮的地方以外,其余地方黑暗得吓人。

  几乎每个加沙人的手机都收到了以色列军队的警告短信,“这是(以色列)国防部,如果在你的屋子里有任何武器或者通缉犯,赶快交出来,没有特例。我们将扩大行动范围。”

  达瓦斯先生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孩子———9岁的易卜拉欣。在12月27日第一次空袭后,小孩子就哭闹不止。哥哥姐姐们要陪他在院子里玩耍,易卜拉欣都不肯动地方,只愿意在家待着,依偎在妈妈身边。达瓦斯说:“当我要出去弄些东西吃的时候,易卜拉欣说话了:‘别走啊,爸爸’。”

  很多加沙人选择离开

  “这就是加沙人在以军空袭后的普通生活。”在欧洲留学的加沙女孩奥拉对记者说。

  很多加沙人忍受不了这种经年之痛而选择离开。年轻的奥拉远赴欧洲留学,她说她爱加沙,虽然“这里不适合工作”,但愿意再回来,就是担心回来后发现这里面目全非。

  也有很多人依然留在这片祖辈生活的土地,开餐馆的莫阿塔兹是其中之一。莫阿塔兹称在自己的餐馆中听到了太多离开加沙到外打拼的故事,不过他“要一直待下去”。

  “我有我的生意,有我的朋友,我的家庭。人们早晚会发现,外面的世界不一定很精彩。”莫阿塔兹选择了坚守。他希望将来餐馆的规模能够扩大,但是在以暴制暴的环境下,他的简单愿望何时能够实现,还是个未知数。(张乐)

  ■ 链接

  跨越仇恨 巴以“博主”共赞和平

  像奥拉一样,虽然和平面临困难,不过很多在加沙附近地区生活的人们依然在执着前行。“和平人类”和“希望人类”就是如此。2008年初来自巴以双方的两个人,用带有深意的“化名”共同创建了一个博客,探讨巴以和平。

  在这个名为“在加沙和斯德洛特的生活必须继续下去”的博客中,“和平人类”和“希望人类”热情地用英语和阿拉伯语写下他们的愿景,他们把哈马斯与以色列之间的敌对状态看做是毫无意义的举动,是对人们和平生活的重压,更是乐观主义者的悲凉。他们认为,只有对话才可能弥合分歧,走向和平。

  “和平人类”生活在加沙难民营,而“希望人类”则生活在以色列小镇斯德洛特。两位博主两年前在一个以色列与阿拉伯人对话的活动中相识,就萌发了为普通以色列人和阿拉伯人搭建友谊之桥的想法。

  以色列自去年底空袭加沙后,“和平人类”和“希望人类”也在跟进加沙局势的变化。

  两位博主在文章中表示“很难形容目前加沙的局势,反正就是很糟糕。以色列摧毁了所有警察局和政府设施”。因此他们呼吁国际社会不能袖手旁观,“应该促使停火,结束灾难,因为暴力只会导致更暴力”。

  在这个帖子后的留言中,不仅巴以民众踊跃发言,一些在英国、西班牙等地的民众也纷纷留言,希望战火赶快平息,和平尽快降临。

  一位西班牙网友迈克·帕莱尔说:上月29日在马德里,30日在伦敦都爆发了反战游行,他们都和你们一样祈祷“新年来临的和平”。

  (张乐)

  ■ 以色列城记

  斯德洛特的悲伤

  很多人将加沙外围的一片地方称为“以色列的加沙地带”,这片区域包括阿什科隆、斯德洛特、阿什多德和奈提沃特等经常遭到哈马斯火箭弹袭击的城镇。只要哈马斯和以军之间爆发冲突,这个“加沙地带”也将成为又一处战场。

  无奈的拉丽萨

  拉丽萨·雅克布夫站在门外轻声哭泣,最小的女儿和9岁的儿子在她身边一脸无辜。过去,身在约旦河西岸的时候,拉丽萨毅然决然地走出巴人控制区,来到了位于加沙地带仅仅10多公里以外的以色列小镇斯德洛特。

  从她的姓名就能看出,拉丽萨是有着俄罗斯血统的犹太人。15年前,俄罗斯经济出现危机,又传出围绕“奥斯陆协议”的巴以和平进程取得进展的消息,于是和很多远离家乡的犹太人一样,拉丽萨“听从神的召唤”,回到这片土地定居。而如今,人在以色列治下斯德洛特的拉丽萨,面对哈马斯火箭弹的袭击,喃喃地说:“我也不能在这住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拉丽萨看了看她那一言不发的小儿子。拉丽萨说,自从前两天儿子和女儿亲眼目睹一枚火箭弹爆炸,孩子们就变得沉默寡言。

  自从以色列去年12月27日开始对加沙实施新一轮空袭行动后,斯德洛特的居民们也遭到了哈马斯发射火箭弹的袭击。

  以色列几年来与哈马斯的对峙,造成加沙地带食品、电力严重不足。他们时而向加沙地区进行空袭,甚至出动小规模的地面部队打击目标,造成加沙地带的严重困局。而哈马斯也不甘示弱,近些年来向加沙附近的以色列城镇发射了不少枚火箭弹。

  加沙是“可怕的邻居”

  斯德洛特人将加沙地区称为“可怕的邻居”。

  莫什·图格曼就在这个可怕的邻居家里生活了好几年。一方面是因为曾在当地服兵役,另一方面是他过去从事贸易,在当地来来往往好几次。回到以色列后,莫什就在斯德洛特居住。

  2006年8月的一天,哈马斯刚刚取得巴勒斯坦政权不久,莫什的房子就遭到了火箭弹的袭击,房子大部分被摧毁,而他自己在那次袭击中受伤。有人问他,如何看待如今斯德洛特的生活,他脱口而出:“这不是生活。”不过,莫什也承认“加沙人不错”,他们“憎恨武装分子。”

  莫什说,前几天早上自己刚刚起床穿衣服,火箭弹在距离屋子十几米远的地方爆炸,弹片扎进窗户,在他胸前划过。和拉丽萨家的孩子一样,遭到这次打击之后,莫什的孩子们的性格也发生了变化。他们胆小,害怕外出,见到陌生人十分警觉。这甚至让一些大一点的孩子上学和工作都成了问题。

  斯德洛特镇政府为了尽量减少祸从天降造成损失的可能,在市政设施上下了苦功。

  当地看不到儿童游乐设施,没有滑梯、秋千和操场———就是防止孩子们过于集中成为哈马斯火箭弹的“靶子”。就连小镇的汽车站都加了盖子,变成了避难棚,外墙的窗户用火箭弹的弹壳“装饰”,告诉人们这里曾是战场。(张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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