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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疆(台湾)知府曹谨墓”系列之四 曹谨为台湾而生……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3月12日07:03  大河网-大河报

  

“海疆(台湾)知府曹谨墓”系列之四 曹谨为台湾而生……

  

“海疆(台湾)知府曹谨墓”系列之四 曹谨为台湾而生……
□首席记者于茂世

  曹谨在台湾享有盛名,由人而神,独因抗击英国侵略者,擒获173个“夷鬼”乎?

  答案是否定的。

  “(英夷)除却船炮,无他技能。唯在大洋中难与争锋,近岸即无能为。平日沿海牧令(政令)能信孚于民,真可制梃挞之矣(一如杀猪一样制服英国侵略者)。然孰能为,孰肯为乎!”——这是道光二十六年(1846年)十二月十三,晚年曹谨自台湾告病回故乡沁阳后赋闲在家,向前来看望他的好友李棠阶倾吐而出的肺腑之言。

  从这段话中,可以读出曹谨对英国侵略者有着清醒的认知——在战略上,他藐视英国侵略者;在战术上,不与英国侵略者在大海上周旋。

  曹谨打的是“自卫反击战”,地点在“近岸”地带,用的是“乡勇”百姓——而他克敌制胜的“法宝”是“平日沿海牧令能信孚于民”。

  平日百姓拥戴,战时乡勇自然奋力杀敌。

  问题是:曹谨为什么能够获得百姓爱戴?他的平日政令,又是什么?

  这还得从头说起。

  曹谨出生于贫寒人家,但自幼聪颖过人。

  参加童子试,他获取府试(怀庆府)“秀才”第一名。河南学正(相当于今日省教育厅厅长)鲍觉生惊异其文其才,称曹谨为“海内两少年”之一,并将其带到省城开封读书。

  参加乡试,他获取河南“举人”第一名(解元)。主考官朱文定、陈左海(林则徐是他的学生)都格外看重曹谨,“并爱重称,奖异于他士”。其中主考官陈左海在《赠河内曹生怀朴解元谨二首》中称赞曹谨为天下“神驹”、云间“绣虎”——“更喜神驹出河内,真看绣虎接英灵。”

  曹谨在怀庆府、河南省考试中,都取得第一名。在陈左海看来,他已经完成曹谨的“成蓝”重任——“愧我成蓝定谢青”。

  曹谨“亦自负其才,谓甲科可立致”。但是,参加全国甲科会试,曹谨屡试不中“进士”,只“蓝”未“青”。

  已到“而立之年”,曹谨四次参加甲科会试,始终不中“进士”;不中“进士”,意味着他不能“入仕”。

  绝望之时,他接到参加“大挑”的帖子。所谓“大挑”,就是朝廷在屡次落榜的举人中再次选拔,授予其“入仕”资格。

  “昔年曾赋少年行”的曹谨,“今日想看气已平”——34岁,曹谨担当直隶平山县知县。此后十余年,他一直在直隶6县任职,“皆得民心”,“赈饥惩盗,多惠政”,深受百姓爱戴。

  为“入仕”,考试10多年;知县任上,一晃又是10多年。

  曹谨难道就这样无奈被“废”?

  知曹谨者,陈左海也。

  在他看来,“曹怀朴殊达于政,惜羁绊畿紧(羁绊在天子脚下),未必能展骥足耳”。

  中间发生了什么,现在不得而知。曹谨在直隶丰润县曾因“失察邪教”,被调往福建降级使用;在福建,告老还乡的陈左海很快出来说道,曹谨到陈左海的故乡福建闽县(今属福州市)担当知县。闽县是当时福建的好县,曹谨不但于行政序列得以重用,而且兼任起福州府海防同知,管理起军事事务——“是时,公年愈强,仕学愈邃,识益卓,治亦愈懋矣”。

  在山高皇帝远的闽县,曹谨渐入“佳境”。

  这儿还不是他的“乐土”——纵观感叹“孰能为,孰肯为”的曹谨的一生,他似乎是位“永远的愤青”。

  “神驹”加“愤青”的曹谨的“归宿”,远在海疆,远在台湾……

  “台南”的“宝岛禹王”

  在闽县,曹谨遇到的最棘手的问题,也许是清军旗兵与当地百姓发生械斗。这样的问题处理不好,结果是难以逆料的。《清史稿·曹谨传》云:“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署闽县,旗兵与民械斗,持平晓谕厉害,皆服帖”;《曹谨墓志铭》曰“公挺身至旗军门外,明白晓谕,示利害甚悉,遂各帖然,盖信公者素也”。

  另一个彰显曹谨“愤青”性格的,是他拒绝向“观音瓷像”下跪。

  有一年闽县大旱,百姓从向有“闽刹之冠”的鼓山涌泉寺迎请观音瓷像至福州城,祈求风雨。百姓、官员跪在福州城内大街两旁,唯独曹谨拒绝下跪。有官员问:“你为什么不跪?”曹谨回答:“这是民间活动,《祀典》中无记载,也不是朝廷规定的祭祀活动,我作为朝廷命官,为什么下跪?”

  这惊动了闽浙总督魏元(总管福建和浙江的军民政务,是清朝最高级的封疆大臣之一),“大吏奇之,以为可任艰巨”。是时,恰逢台湾严重干旱,盗贼横行,民变骚乱,数月不息。于是,闽浙总督将曹谨派往台湾凤山,平息祸乱。

  1837年,曹谨到台湾上任时,台湾只有四县(台湾、凤山、嘉义、彰化)三厅(淡水、澎湖、噶玛兰)。曹谨先在台湾南部的凤山县担任知县,后在台湾北部的淡水厅任同知——而今,台湾仅有的两个“院辖市”(直属“行政院”)台北市、高雄市以及新竹市、基隆市等重要城市,都曾是曹谨的管辖区域。尽管曹谨只是个“候补海疆知府”,没有就任,但其所管辖的凤山县、淡水厅,几乎涵盖了当今台湾最为重要、最为发达的区域,也是人口最为稠密的地区。

  曹谨“初来乍到”凤山、淡水时,当然不是这个样子。

  当时,凤山连个像样的农田灌溉水利设施都没有;淡水,来自大陆的漳州、泉州、潮州移民为争夺地盘,械斗频仍。

  曹谨改变了台湾——他被奉为“台湾第一循吏”、“宝岛禹王”——“导河夏禹绩同高”、“李冰治蜀功同著”正是台湾百姓对他的赞誉。他是有清一代唯一一位被神化了的历史人物:凤山为他建起了曹公庙,新竹把他当做城隍神。

  新竹城隍爷是台澎地区“官阶”最高的城隍祀神,台澎金马所有城隍,都是新竹城隍的下属(清廷废淡水厅改设台北府后,仍以新竹为府治,新竹城是府城隍;1891年,光绪因星象卦算推测将有大灾难,决定以新竹城隍庙为消灾法会举行地,并加封其为都城隍)。新竹史学者张德南先生在《新竹都城隍信仰的研究》中曾考证出4位城隍神,其中以唯一入祀“名宦祠”的曹谨最广为百姓传颂。

  这儿,先说“曹公圳”。

  曹谨治下的凤山县在台湾南部,大致相当于现在的高雄县、高雄市、屏东县、凤山市等。

  康熙年间设县时,全县“2445户,4078人”,新旧田园“8729甲(约98637亩)”。150年后,曹谨上任,凤山县人口已经20多万,土地几乎都得以开垦,但生产方式非常落后,没有任何水利设施,都是“望天收”——“邑治田土乏水源,淋雨则溢,旱则涸”。

  1836年,也就是曹谨到任前一年,台湾南部大旱,秋粮颗粒不收,粮价飞涨,盗贼蜂起,乃至引发抢米夺官粮事件,骚乱由南而北,台湾局势动荡不安——时任台湾知府熊一本在《曹公圳记》中追述,曰“旱百有余里,闾阎(百姓)待哺,宵小跳梁……”时任台湾训道周凯亦云“夏秋缺雨,米价翔贵,匪徒造谣抢夺……各纠众起事……获犯斩枭凌迟280犯”。

  1837年年初,曹谨至台,一方面赈济灾民,一方面训练乡勇,待社会治安稍有好转后,就开始修筑水利设施。

  曹谨认为“弥盗莫如足食,足食莫如兴水利”,如果只把精力放在治盗上,就是本末倒置,“今日之盗民,乃昔日之良民”。

  但是,开圳(渠)谈何容易?钱在哪儿?

  县里没钱,曹谨只是一位伟大的组织者:凡受益者,有钱出钱,无钱出力。曹谨只是“肯为”而已,但曹谨之前,就是没有“肯为”者。

  在曹谨的带领与组织下,凤山两年开圳44条,长130余公里,可灌田31500余亩,连横在《台湾通史》中说曹公圳筑成后,凤山“收谷倍旧,民乐厥业,家有盖藏,盗贼不生”。

  尽管县府没拿一分钱,但当台湾知府熊一本奉命探视水利设施时,百姓“历述开圳经过,皆归功于曹公”,“是唯吾邑侯(曹谨)之仁贤劳苦,始克臻于有成,众何力之有焉?”

  百姓请求熊一本为其命名,于是他将这一水利工程命名为“曹公圳”,并亲自撰写《曹公圳记》,立碑永志。

  《曹公圳记》曰:“吾观从政之士:有以才能自诩者,当其述职长官,往往数十纸,不能尽。观者,咨嗟太息,谓:‘古循良,无以过之!’乃核其政之所就,则皆饰词邀誉,自为功利之谋。而所谓‘泽被生民’者,曾不可以终日,此其居心尚可问乎?若大令(曹谨)者,未为而不轻诺,未成而不轻言……(曹谨)不辞老瘁,不惜厚资,历二载而如一日,庶几‘知民之本计,而有强毅之力,真是而无妄之心’者欤……凤之士民从大令之教,合力而成之。所谓民情大可见者,今岂异于古耶……予曰:‘汝曹以邑侯功,则名之以曹公圳,可乎?’众曰:‘诺!’于是乎书。”

  如今,曹公圳还在泽被台南地区,曹公庙额挂起“功同禹王”,这也许有点儿“夸张”——在我们看来。

  但是,在台湾同胞心中,曹谨是台湾的大禹,一点儿也不“矫情”。

  “台北”的“台湾城隍”

  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七月,当了整整21年“处级干部”的曹谨知县,终于步入“副厅级”行列,被任命为台湾府淡水厅同知。

  当时,台湾南部开发较早,北部较迟,不少地方还荒芜着。清朝时,一般新开发地区设厅先行治理,也就是咱们现在常说的“大开发”。那时淡水厅的“势力范围”,而今已是台湾最为发达的地区,约略包括苗栗县、新竹县、新竹市、桃园县、台北县、台北市、基隆市等。

  淡水是海盗聚集之地,加之来自福建漳州、泉州的移民结帮拉派,械斗不断,仇杀连连,治安混乱。

  不平息族群矛盾,谈何稳定与发展?平息“分类械斗”,一如

  他在凤山开圳一样,十分急迫。

  台湾械斗,异于大陆。大陆南方地区有“械斗”传统,但大都发生在村落与村落,或家族与家族之间,规模相对较小,也易于平息。

  台湾不同。台湾械斗主要发生在大陆移民的内部,它是按移民的不同祖籍划分阵营的,因此被学者称为“分类械斗”。这种械斗,有闽、粤械斗,漳、泉械斗,客家人与闽南人械斗,泉籍顶部移民与下部移民械斗等。这是台湾历史上的一种独特现象,至今虽然不再械斗开始“民主”,但不可否认的是,其遗风犹有,只是表现形式不同往昔了。所有这些,都是由台湾自身的历史推演出来的。曹谨时期,时任台湾巡道的姚莹在《东溟文集》中曾这样写道:“台湾之民,不以族分,而以府为气类。漳人党漳,泉人党泉,粤人党粤,潮虽粤而亦党漳。”

  泉州人是在郑成功收复台湾时大量进入的;漳州人是在施琅收复台湾时大量进入的;因为清初“海禁”,广东客家人进得更晚一些。谁去得早,谁占好地方,“海口多泉,内山多漳,再入与生番毗连,则为粤人”。虽有相对的空间,但也难免争夺生存资源。一旦“小有不平,一闽人出,众闽人从之;一粤人出,众粤人从之”。“械斗”,说到底,也是捍卫自我生存空间的一种暴力表现形式。再者,行政力量的薄弱,也是分类械斗发生的一种基础。分类械斗,就常常与起事联系在一起。而官府为消除起事,又常常挑起分类械斗。

  总之,越械斗,越积累仇恨。分类械斗,自然愈演愈烈。

  1944年,淡水漳、泉械斗一触即发。曹谨闻讯,大为震惊。

  曹谨冒雨火速赶到现场,痛陈利害,械斗得以制止。为彻底解除纠纷,他在“暴风眼”——大甲镇驻镇两个月,逐村逐户了解情况,谋划平息分类械斗的良策。他召集双方老者握手言和,并立《劝诫碑》,劝诫漳、泉移民世代和睦,永不再斗,“淡北七百余里得安堵,公之力也。”

  因为平息械斗与缉拿海盗,朝廷撤销了曹谨因抗击英国侵略者而遭到的降职处分,“仍赏戴花翎,以海疆知府即补”——59岁,弄了个候补“正厅级”。

  曹谨消弭“分类械斗”的努力,无疑是开发“台北”的一种前提与准备。

  曹谨离开淡水31年、仙逝27年后,福建巡抚丁日昌巡视淡水,百姓仍不忘其恩。

  丁日昌上奏朝廷,曰:“爱民,民爱,可于斯而得其概矣。”

  曹谨抗击侵略者、打击海盗、消弭“分类械斗”等,都在谋求台湾稳定,捍卫台湾安全。

  曹谨坐镇台澎地区“官阶”最高的城隍庙,荣膺新竹城隍庙祀神,亦“可于斯而得其概矣”。

  (全文完)

  图片说明:

  题图为台湾平城炮台碑记。

  主图为台湾曹公庙中的“功同禹王”匾额。曹谨知凤山县后,针对当地的情况,主持开圳修渠,彻底改变了“雨则溢,旱则涸”的状况,台湾人民把他比做大禹。 宋全忠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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